鄭小荷來了，一進屋瞧見恬甜便淚眼汪汪的，臉上卻是笑。
恬甜笑她：“你這又晴天又下雨的，幹啥呢？”
鄭小荷不好意思擦了把臉，挨著床邊坐了，伸著腦袋看小蜜糖，輕聲道：“這孩子長得俊，像你。”
恬甜好笑：“還紅猴子一隻呢，怎麼看得出來？”
後頭村長媳婦也笑：“嬸子眼睛毒著呢，這孩子五官臉型都隨你。”
不像老李家，太好了。
三人心裏同時想著。
恬甜擔憂問鄭小荷：“我瞧你氣色不好，別累壞了身子。”
能讓鄭小荷來，村長媳婦定是肯定了她沒病。可恬甜瞧著那臉上一層的暗黃，忍不住的擔心。
村長媳婦就冷哼了聲。
鄭小荷尷尬看了她娘一眼，摸著臉小聲道：“沒事兒，我故意塗的。”
什麼？恬甜瞪大了眼。
鄭小荷閉了嘴。
村長媳婦忍著氣道：“你給我從頭到尾好好說道說道，你到底作了啥？”
鄭小荷縮了縮肩，想著不對，自己又沒做錯，又挺了挺。
“我不是氣老太婆嗎？上次回去我就想了轍兒，想法兒讓厚哥表態。他要是還跟我過，那就搬出來跟那邊分了。舍不得他娘，我鄭小荷收拾嫁妝就走。沒得因著他，讓娘家受氣的。左思右想，幹脆病一場…”
恬甜已經來了興致：“姐夫就是因為這病的？”
能病成這樣不容易啊。
“哪兒啊？我怎麼忍心讓他病…”
“你是不忍心，”村長媳婦開始怒氣翻騰：“你都要跟著他死去了，能忍心拋下你爹娘。”
鄭小荷低下頭難過道：“娘，我也是…你聽我說嘛。”
恬甜伸著手安慰村長媳婦：“小荷姐不是糊塗的人，口誤口誤。”
“我又不是笨的，怎會真病。我想著自己裝病，讓老太婆容不下我，看看厚哥他選誰。”
恬甜想，這絕對是“我和你媽同時掉河裏，你救誰”這一偉大問題的古代版。溫行厚真夠倒黴的。
“我便什麼也不管，化了病妝躺床上，直接來了個病重難治。”
恬甜湊上來，仔細瞧：“化的？看不出來呀？”還伸手摸了摸，沒異常啊。
“我摘了青核桃擠了核桃皮，偷偷染的，一天染一層，誰看得出？”
核桃皮的汁液發黃，還難洗。恬甜以前為了吃最新鮮的核桃，親自動手剝過，染到手上的黃汁子，壓根洗不掉，香皂洗手液都沒用，隻能等它自己慢慢退。這倒是好法子。
“萬一被大夫看穿呢？”
“哼，老太婆常請的大夫就那一個，多少斤兩我清楚。再說了，我還有好法子糊弄…”
“啥法子？”
鄭小荷笑得賊兮兮：“大夫來請脈前，我在兩邊胳膊根子上都用細麻繩勒著了，脈象能正常得了？”
“哈哈哈…”恬甜笑得不行，莫名想到以前看星爺糊弄大夫也是差不多的法子，還彈了首將軍令。一邊笑得捂肚子，一邊道：“真有你的。”
村長媳婦瞪了兩人一眼：“小點兒聲。”慢慢搖著搖籃。
鄭小荷吐了吐舌尖，自己也好笑的不行：“那大夫不愧是半瓶子水。直說我得了怪病，沒法治。你姐夫纏著他開方子，好家夥，全是人參雪蓮冬蟲草，把溫家鋪子賣了也買不起啊。老太婆直嚷著不治了不治了，換個別的大夫都不準。哼，倒是趁了我的意。”
鄭小荷滿麵的譏諷，村長媳婦怒了，低低道：“死老太婆，敢不給我閨女治病，看我不弄她。”
恬甜無語，裝的好吧？
鄭小荷臉上有了怒容：“我那時還想著，厚哥天天跪著求她，她不願意正好，看厚哥到底怎麼選。為了逼厚哥，我謊說私房銀子都拿去買偏方了，買了幾幅下火的便宜草藥糊弄他。誰知道，那個木頭，老太婆不給他銀子，他私下裏去給人扛麻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