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太陽“屍體”一光年的位置,11隻白鴿在奧爾特雲中劃過了明亮的尾跡。 WwWCOM
既然已經得知太陽係的覆滅,諾亞也不需要讓白鴿們采取包圍式突進手段,11隻白鴿,排列成了11條直線,如同刷子一般,給混亂的塵埃雲刷出一片亮麗的色彩。
而諾亞的視野,也隨著這些白鴿不斷朝太陽係內部延伸。在白鴿們拍攝到的畫麵中,已經看不到原本那一顆永遠明亮溫暖的恒星了,由奧爾特雲包裹的星係內部空間,已經和宇宙其他地方一樣冰冷和黑暗了。
一種莫名的情緒阻斷了諾亞的邏輯思考,那是和地球被恒星吞沒時非常相似的情緒,讓諾亞的心情指數直線降低。
繼地球之後,孕育人類文明的恒星,也在文明之間的戰爭中毀滅了。
雖然對於太陽諾亞並沒有向對於地球那樣的依戀感,而且太陽也曾被卡拉文明利用成武器使諾亞陷入絕境,若是那個時候諾亞擁有能摧毀恒星的力量,諾亞自己可能也會毫不猶豫的熄滅太陽。
但無論理性思考怎樣成立,諾亞內心深處總會有一絲感性思考來否認這一個選擇,即使它對於諾亞最後的選擇微不足道。
“太陽,再見。”
少女將雙手合在胸前,閉著眼前仿佛祭奠某人般的出了這句話。
這就是諾亞,對於太陽最後的告別。
11隻白鴿已經從曲率航行中脫出,在功率等離子引擎的加下,結構穩固的它們很快再度進入近光航行,朝八大行星係遺址飛去。
在諾亞的推算中,若是太陽生了坍縮爆炸,近日行星(水星到土星)可能都會被吞噬,而遠日行星(王星,海王星)很可能可以逃過一劫,成為宇宙中沒有星係歸屬的流浪行星。
引力波探測從白鴿們射出去,試圖找尋王星和海王星的蹤跡,畢竟在失去了太陽這一明亮燈塔的指引後,太陽係半徑一光年的空間,對於白鴿來就像是看不到邊際的海洋,根本無法確定行星係遺址在哪裏。
在紅移與藍移中靜止的白鴿們,等待著引力波的反饋,就像是蝙蝠用聲波反饋鎖定獵物一般。
引力波的傳播度終究是光,在光年級範圍的搜尋還是需要相當時間的,不過諾亞也不著急,安心在水委一展著自己的科研工作和監視金牛座。
一年時間過去,引力波反饋為零。
兩年時間過去,白鴿接收到了奧爾特雲的引力波反饋……
這樣的結果讓諾亞感到很疑惑,難道太陽和七大行星都已經被毀滅了,但即使如此,遠離太陽的柯伊伯帶中也依然有著不少體積較大的星體,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引力波反饋?
而兩年時間中在空蕩蕩的太陽係中遊蕩的11隻白鴿,也沒能捕捉到哪怕一顆隕石的質量……
這讓諾亞隻有得出一個結論,太陽係中的所有質量……都消失了。
但若是太陽係的質量都消失了,是哪裏來的引力依舊維持著奧爾特雲的存在?要知道若是一個星係失去了引力,作為包裹星係外層的奧爾特雲,也會逐漸消散的宇宙中。
這種異常現象開始提起了諾亞的興趣,11隻白鴿開始在已經空蕩蕩的太陽係中隨機飛行,不斷搜索著各自抵達的範圍,太陽係的星係微觀圖,逐漸在諾亞的眼前成型。
一個被星雲包裹的真空環境模型,被擺在諾亞的主控室一角,那就是正在不斷完善的一米比一光年的星係投影模型。
之後,除了每日的文明展和對金牛座的監視之外,記錄太陽係模型也成為了固定分配諾亞計算力的地方。
三年的時間很快過去,西德尼亞居住艦和卡拉艦隊被護送返航,有一部分迎回家人朋友的幸運兒難抑自己的激動之情,星係母港處無數哭泣擁抱的西德尼亞人。
其中一對重逢的西德尼亞情侶,就是在分別時刻一位年輕女科學家告訴愛人自己一定會造出曲率引擎與找到他的那一對,讓人有點歎惋的是,被諾亞帶走的女科學家因為很長時間處於冬眠之中,細胞代謝被停止,而且後期為了使他們擁有充足的精力進行研究,諾亞也對他們的身體進行了改造,使得時間作用在他們身上的痕跡並不明顯,這一位女科學家,依舊年輕靚麗。
但她的那在宇宙中漂泊了近百年的愛人,由於逃亡生活和物資的短缺,人們的身體狀況日益低下,使得平均壽命大大降低,這一位原本年輕帥氣的西德尼亞夥子,雖然在生存競爭中獲勝,但他也開始老去了。
所以,一個老者和一個女孩的擁抱熱吻,成為了星係母港中比較引人注目的景象,但沒有一個人感到異樣,反而都是祝福與帶一點羨慕的看著他們,因為還有許多類似的景象在母港上演著。
沒有等到自己所等的人回來的這一部分人就隻有作為旁觀者,在安靜中默默祝福重逢的人們,同時也為自己依舊漂泊在外的思戀之人祈禱著。
諾亞並沒有去打擾這重逢的一刻,她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俘虜的這一部分卡拉人身上,被長時間禁錮的卡拉遠征軍,普遍情緒低下,但依舊沒有人向諾亞表示出願意歸附的態度。甚至有極少數還試圖威脅諾亞,但當然這一部分不識時務的都被諾亞處死了,卡拉人的文明歸屬感諾亞已經領教過了數次,這一份病態的文明歸屬感,若是真的成為了諾亞未來展的絆腳石,諾亞也不介意去毀滅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