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沉著臉準備出去找人的時候,葉孜回來了,眼睛腫的像桃子,眼神也渾濁的令人心疼。
唇色發白的望了葉孜一眼,慕寧佑什麼都沒說,便回到座位,跟葉孜各忙各的。
晚上,霍文軒獨自立在落地窗邊,視線凝結的方向,依舊是葉孜的住處。
看到彼處燈火明亮,他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門鈴聲響起,打斷了他沉甸甸的思緒,霍文軒轉身去開門,不想門外站著的人,是麵色極度冰寒的慕寧佑。
也不管霍文軒是不是願意請他進來,慕寧佑徑自走進來,將今天收到的快件,一股腦拍在客廳的茶幾上。
雲淡風輕的掃了眼,霍文軒看清照片裏的景象後,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衣領被慕寧佑驀地揪住。
慕寧佑眼神陰鬱的逼視著對方,幽幽的從嘴裏吐出一句質問:“霍文軒,你想幹什麼?”
霍文軒輕笑出聲,麵色輕佻,他雲吞吞的撥開慕寧佑無禮的手,閑適的整理衣衫,“想幹你對葉孜幹過的事情咯。”
慕寧佑瞳仁緊縮,難以置信的罵道:“你瘋了?”
霍文軒沒有反駁,嗤笑道:“對啊,我就是瘋了。”
慕寧佑無奈的握緊拳頭,咬著牙,眼裏是難以理解的神色,“為什麼?”
霍文軒舉止優雅的坐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隨後仰頭,眉清目明的看向慕寧佑,“因為嫉妒,這個理由充分嗎?”
慕寧佑冷聲一笑,麵目猙獰的警告道:“霍文軒,我不管你丫受了什麼刺激,但如果你敢幹傷害葉孜的事情,老子才不管你是不是垂死之人!”
霍文軒不甚在意的瞥了情緒激動的慕寧佑一眼,挑釁般回道:“試試看咯。”
聽著對方無所謂的口氣,慕寧佑不明白原本那麼受不得葉孜傷心的人,眨眼間為何變得如此下作惡劣,“霍文軒,你消費葉孜的同情心可以,但不要以為你得了病,全世界都欠你什麼!”
聞言,霍文軒怔了一怔,隨後自嘲般牽起嘴角,笑得淚花都快溢出來,“同情心?哈哈……”
慕寧佑莫名其妙的望著笑得開懷的霍文軒,大約猜到對方是因為什麼而介懷。
當然,他也知道寄這份快件給他的不是霍文軒,而是孫茉莉。
他動怒的根本,是因為照片上葉孜驚厥的眼神,讓他心裏一直憋著口悶氣。
他看出葉孜當時是被強迫的,見到照片時那種失去理智的憤怒也是真實的,至於給如夢拋出橄欖枝,隻不過借題發揮而已。
“霍文軒,我聽說了葉孜跟孫茉莉之間的秘密交易,她或許說了些言不由衷的話,可那也是不得已。可你一個男人,心胸狹隘到這種程度,我真替她對你這麼關心感到不值!”
霍文軒臉上的笑意慢慢收回,眸子也越來越冷,冷得仿佛要凍住這片空氣,“是嗎?或許我原本就心胸狹隘,你能拿我怎樣?我霍文軒不需要她的同情不需要她的憐憫!我要的是她愛我!你想讓我不要動她,就讓她愛我,辦不到,就別怪我用自己的方式得到她。”
說到最後,霍文軒的聲音越來越輕,激憤的情緒也消失不見。
仿佛溺死之人慢慢選擇認命,自甘墮落一般融進心裏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手背上青筋暴起,慕寧佑頹然而無奈的最後一次問道:“這麼說,你是不打算放手,就算苟延殘喘,也要讓所有人都跟著你一起痛苦?”
霍文軒淺淺一笑,煞是好看,但他眼裏洶湧的罪惡光彩,卻給他清俊無雙的笑容,憑添了幾分詭異。
“天不憐我,我為什麼要犧牲自己成全別人?”冷靜的給出答複,霍文軒似乎心意已決,不管前路是血泊還是曙光,他都不想停下來了。
斜睨著眼前這個腹黑而陰騭的男人,慕寧佑毫不留情的諷刺道:“如果今天你不是病人,你會死在我手上。”
麵色隱忍的朝大門走去,慕寧佑又陡然停住,“霍文軒,如果你覺得葉孜欠你一條命,我可以賠給你,別碰她。”
言畢,慕寧佑大步流星的往前。
霍文軒的眼神凝滯片刻,回過神後才笑容清苦的回道:“慕寧佑,願意為她去死的人不止你一個,憑什麼老天那麼厚愛你,憑什麼呢……”
可惜霍文軒的歎息慕寧佑已經聽不到,也就不知道在霍文軒心中,對方對葉孜執著的愛,比恨多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