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周末,依賴葉孜的瀟瀟,再次懇請葉孜陪她去做產檢。
察覺到近段時間,葉孜臉上的笑容少了很多,並且每每見她,對方總會時不時開小差,瀟瀟心裏,便不免擔心。
“葉孜,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不想讓大著肚子的瀟瀟跟著費心,葉孜含笑敷衍道:“沒有啊,你想多了吧?”
以為葉孜是牽掛霍文軒的身體,瀟瀟便輕拍對方的肩膀,“霍少爺會吉人自有天相的,孫茉莉不是找到辦法救他了嗎?你就別過分自咎了。”
葉孜一怔,繼而苦悶點頭。
說起來,也不知霍文軒去國外治療的如何,到底能不能抓住希望。
這段日子,她被如夢的存在攪得心煩意亂,因此差點忽略了霍文軒。
娥眉間浮起一抹愧疚,葉孜心中承載的心事,又多了一樁。
跟瀟瀟分開後,煩悶不已的葉孜,沒有坐公交,便沿著街邊散心。
經過一棟大廈附近的停車場時,眼前匆匆而過一抹倩影。
葉孜猛地停下步子,聚精會神的朝遠處的背影凝去。
孫茉莉?她回來了?那霍文軒呢!
“茉莉!茉莉!”心係霍文軒的葉孜,當街大呼孫茉莉的名字,一邊朝對方小跑而去。
孫茉莉的身形一震,緊接著才緩緩轉過頭。
視線跟葉孜對上的刹那,她原本暗沉的雙眸,變得陰毒而刻薄。
直到走近對方,葉孜才尷尬的笑笑,“你回來了?”
孫茉莉冷哼一聲,神色輕漫的環抱著雙手,“有事?”
這言簡意賅的問答,讓兩人之間的氛圍更加微妙。
遲疑片刻,葉孜別扭的移開視線,輕聲打聽道:“茉莉,霍文軒怎麼樣了?”
“關你什麼事?你不是懶得管他的死活嗎?”孫茉莉不加掩飾的諷刺道。
葉孜眸中一痛,眼神哀怨的於心裏答道:茉莉,若不是你非要要挾我,我怎麼會說那些傷人的話?
抬起頭,不死心的直視著孫茉莉,葉孜再次追問道:“茉莉,以前的事情能別跟我計較了嗎?我隻想知道霍文軒到底還好嗎?”
老天爺體恤她,她剛念及霍文軒,就碰到了孫茉莉。
所以,她怎麼能放過追問霍文軒消息的機會。
眼波流轉間,孫茉莉冷冷牽起唇角,語氣森寒的回答說:“死了。”
葉孜愕然瞪大了雙眼,腦袋猶如遭受晴天霹靂般暈頭轉向。
等反應過來後,她才哽咽著囁嚅道:“死……死了?”
聽到葉孜嗓音顫抖,孫茉莉的笑容愈發譏誚,“喲,你這是在為他傷心嗎?葉孜,我不會看錯了吧?你不是覺得他是負擔嗎?怎麼這會兒又表現的這麼虛偽!”
對於孫茉莉嘲弄,葉孜照單全收,也不跟對方計較。
她目光清苦而恐懼的拽著孫茉莉的胳膊不肯撒手,“茉莉,你故意嚇唬我的對嗎?霍文軒還沒有死是不是?你恨我當初沒有答應你的條件,所以才說氣話?”
孫茉莉一臉嫌惡的甩開葉孜糾纏的雙手,冷冷淡淡的回複說:“葉孜,你覺得我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霍文軒染上的是HIV,你以為是普通的流感感冒嗎?”
頓了頓,孫茉莉眸中一片死寂,這讓葉孜心裏一顫。
“你不是個小孩子了,你也知道這個病不可能治得好。”本來葉孜都快相信了,可孫茉莉一味的補充強調,難免讓葉孜心存僥幸。
不肯相信般搖晃著腦袋,盡管葉孜的眼裏已經盛滿淚珠,“不!不可能的,你在騙我!即使是HIV,也有個過渡期吧?我才離開他一個多月,他就這麼走了?不,我不相信!”
聞言,孫茉莉不耐煩的眯起眼精,神色晦暗的搪塞道:“我管你信不信呢?你信不信,他死了也是事實!之前我也告訴過你,我隻是找到了一個嚐試拯救他的法子,可這病太凶險,治療發生排斥反應,這是誰都不想發生的事情。”
孫茉莉話音未落,葉孜便四肢一軟,整個人癱坐到地麵。
來來往往的行人,見葉孜哭得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女孩,紛紛朝她投去憐憫的目光。
俯視著地上魂不附體的葉孜,孫茉莉的眸中閃過一抹得逞的光暈。
小步向前,孫茉莉昂貴的高跟鞋間,抵住了葉孜的膝蓋,“葉孜,我真希望:死的人是你!畢竟,多餘的是你,該死的是你,讓我恨之入骨的,還是你!現在好了,你這輩子都要背負著霍文軒因你而死的陰影,一世也無法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