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樣狗屁不通的理論,葉孜訝異的同時,不禁諷刺道:“安澤,你醒醒吧!自你出國,你有多久沒接觸過她了!”
話音剛落,葉孜恍然大悟:安澤既然對白若雲用情頗深,那麼白若雲在服刑期,還沒有被處以死刑之前,安澤肯定見過對方。
所以,連她都不清楚白若雲被改判,可安澤卻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當時因為心係霍文軒是否染上HIV病毒,她沒有深究這個問題,所以才導致她大意了這麼久。
“嗬嗬,你看不起她?那我問問你,阿佑被夾在你和慕奶奶之間,裏外不是人;霍文軒因為愛你,又落了個什麼結果。葉孜,我要是你,我就一頭撞死,怎麼愛你的和被你愛的,沒一個有好下場呢?”
安澤不怒反笑的回擊,讓葉孜怔在原地。
其實安澤的理論,根本就是歪理邪說,然而葉孜本就處在對霍文軒的愧疚中,於是,她再不能理直氣壯的跟對方爭執。
見葉孜垂下眼睫,雙眼如死魚般毫無生氣,安澤露出一抹詭譎莫測的笑容。
察覺到葉孜的不對勁,陽陽不禁輕輕喚了聲,“媽媽?”
葉孜回過神,這才意識到陽陽還需要她拯救。
她自己死不足惜,權當是為過去所有的糾葛與恩怨畫上句話,可陽陽,不能命喪於此。
“葉孜,還記得這個地方嗎?”
安澤陡然發問,葉孜狐疑的雙眼便開始環顧四周。
由於牆麵斑駁,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狼藉,葉孜辨認不清,腦中也一頭霧水。
“看來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呢,當真沒印象了?霍文軒就是在這間倉庫,做出了會讓他後悔一生的決定的,你還是想不起來嗎?”
葉孜的瞳仁逐漸放大,點漆似的黑亮眼珠隱隱透出恐慌。
這裏竟是白若雲當初下手的地方,她硬是沒能認出來。
“安澤,是白若雲蠱惑你來報仇的嗎?”葉孜目不斜視,死死望著安澤。
安澤笑而不答,似乎是在嘲笑葉孜的無知。
他神色寧靜的,從自己帶來的箱子裏拿出幾根針劑。
葉孜一看到針劑,就聯想到HIV病毒,於是憤怒又驚悸。
她害怕安澤會將針劑用在陽陽身上,便眸色急切的吼道:“安澤,你不要亂來!陽陽他還小,他的一生才剛剛開始!既然你恨的是我,那就不要把無辜的孩子牽扯進來。”
“還有,你覺得我搶了白若雲的一切,所以今天我落在你手上,是我活該。可是我沒有碰過沐童,她還好好的!算我求你了,放過陽陽!”
安澤皺皺眉,冷哼一聲,俯下身子逼視著葉孜坦然的雙眼,“你沒有動過沐童?那是我及時發現,你沒有得逞罷了!”
葉孜摸不著頭腦,可又急於護住陽陽,便聲嘶力竭的朝陽陽喊道:“陽陽快跑!”
然而遺憾的是,葉孜話音未落,沐童就被安澤提到了懷裏。
就像拎雞仔一般容易,葉孜眼睜睜瞅著,卻無法搶回自己的孩子,便徒勞的伸著手,往前夠。
“葉孜,我呢,追求平和。你、我和若雲,還有慕寧佑,這一切該了結了。這是安樂死的藥物,一針下去,人還沒來得及被痛苦折磨,就會撒手人寰。怎樣,我對你夠仁慈了吧?”
葉孜痛哭流涕,模樣狼狽的盯著安澤取出的針劑,生怕陽陽會觸碰到,眼神諱莫如深。
“安澤!算我求你了,就算你再恨我,可陽陽好歹是慕寧佑的骨血,你不要傷害他,放他一馬吧!”
安澤厭煩的蹙起眉頭,似乎是嫌葉孜太吵。
“安叔叔,你要傷害陽陽嗎?”陽陽圓溜溜的眼珠,顯出一種涉世未深的天真。
他側過脖頸,恐懼又好奇的凝著安澤。
不知為何,安澤陡然覺得頭皮發麻,眼前是陽陽一旦被他下了黑手,就再不能這般天真無邪的看著他。
“安澤!你聽到我說話了沒有?我本來就不想活了,我可以死,隻求你放過陽陽!你想想沐童,如果你和我換個位置,我也像你一樣不近人情,那活生生的小孩子就沒了!他是孩子啊!”
頹然鬆手,陽陽穩穩落地,安澤移開目光,終究不忍傷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