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一根手指,蘸了點沐童的血液,猛然間,葉孜這才發覺了其中的蹊蹺。
按理說血液是很粘稠的,可地上的這攤東西卻稀釋的很。
越思索越感覺不對勁的葉孜,又把指尖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一個激靈,她不由得匪夷所思的念叨道:“顏料?”
確定了沐童並未受傷,而且在用顏料故意陷害她以後,葉孜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小孩子成精了?怎麼可能呢?明明才幾歲的孩子,心思和反應哪有這麼嚴密?
回想起自己在客廳翻找證據的時候,安澤進入沐童的臥室待了一會兒,葉孜恍然大悟:是安澤的計謀,沐童隻是在配合安澤而已。
被安澤戲耍的憤怒,和被慕寧佑誤會的委屈,讓葉孜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為了保留證據,葉孜便守著血跡,一步也沒有離開,就像等著安澤與慕寧佑回來後,當麵對質,看看到底誰是戲精。
而另一邊,慕寧佑從公寓追出去後,安澤早就不見了人影。
認為葉孜闖了禍,心懷愧疚的慕寧佑便想著挽回,哪怕在醫院陪著也好,可他給安澤打去電話,對方不僅不接,還索性關機。
聽著話筒裏傳來的盲音,慕寧佑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他知道安澤此次是真的生氣了。
為了彌補,慕寧佑坐進自己的跑車裏,去了好幾家醫院,都未能尋找到安澤的身影。
兩個小時後,慕寧佑找人無果,就隻能返回,守在安澤家的樓下,守株待兔。
又過了兩個小時,安澤與沐童終於現身。
慕寧佑鎖眉上前,攔住安澤的去路,“安澤,我替葉孜跟你說聲對不起,她可能隻是一時著急,失手了。”
見沐童平安無事,慕寧佑眸色期盼,指望安澤很快能消火。
可安澤麵無表情的睨了他一眼,就跟他擦肩而過,分明不想接受他的道歉。
無奈,頭大的慕寧佑,隻得跟在安澤身後。
兩人一進家門,就看到蹲在地上的葉孜。
“葉孜,你怎麼還不回去?”慕寧佑目光微慍,說話的口氣有些惱火。
葉孜勾唇冷笑,眸色晦澀的平視著安澤諷刺道:“我當然不能回去,我回去的話,怎麼拆穿這父女倆的苦情戲?”
眼神疑惑的慕寧佑,不明白葉孜在說什麼,可注意到安澤森寒的視線,他便給葉孜使了使眼色,讓葉孜不要再說了。
“安澤,你家裏的顏料就是這麼用的?前陣子你說沐童喜歡畫畫,她就是這麼個‘喜歡’法?你們父女倆可以啊,一開始我還被唬住了!”葉孜胸有成竹的望著安澤,心想這次看安澤還怎麼狡辯。
安澤擰擰眉,看都不看地上的血跡,“你什麼意思?”
見安澤還在演戲,葉孜徑自為對方鼓起掌,並且讚美道:“都被我發現了你還要演?怎麼不去混娛樂圈,爭取當個影帝之類的呢?”
聽葉孜說得太難聽,慕寧佑不悅的製止道:“葉孜!別說了!”
葉孜秀眉一橫,表示拒絕:“我就要說!慕寧佑你過來看看——這到底是血,還是顏料加水!”
慕寧佑半信半疑的回視著葉孜,尷尬的瞥了眼安澤。
見安澤毫無心虛的神態,慕寧佑適才走過去。
和葉孜之前的動作一樣,慕寧佑用手指沾了點,繼而又放到鼻尖下嗅了嗅,隨後才神情複雜的說:“這確實不是血,是顏料加水。”
“顏料?葉孜,虧你想的出啊。沐童受傷的時候,我就出去了,你敢說這不是你在我走後,刻意製造的假象嗎!”安澤冷冷睨視著葉孜,麵不改色的倒打一耙。
葉孜雙瞳一顫,問心無愧的回擊道:“我不走,是因為我要守著證據,別把所有人都想的像你一樣兩麵三刀!背著慕寧佑的時候,你對我都做過什麼,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證據,誰能證明?”安澤反問葉孜,和葉孜一樣擺出一副坦坦蕩蕩的架勢。
葉孜一時語塞,接著便目光犀利的凝著沐童,“行,不承認是吧?那咱們這就帶著沐童去醫院查查,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失血過多!剛剛那麼大一灘血,現在沒事人一樣,你拿我當傻子?”
安澤聞言,一臉警惕的摟著沐童回絕道:“休想!把沐童交給你?讓你往死了整她?”
滿眼迷霧的慕寧佑,在旁觀了葉孜跟安澤的爭執後,已經不確定葉孜跟安澤兩人誰對誰錯,誰在說真話,誰在說假話了。
但他知道的是:他的好兄弟和他愛的女人水火不相容,誰也不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