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能聽到老鼠窸窣的聲音,或者跳蚤爬過的響動。
虛眯著眼,霍文軒繃著臉,腳步很輕的往前移動。
突然,空氣中陡然發出一聲巨響,由樓上的方向傳來,“叮呤咚隆”,打破了這片靜默。
霍文軒身軀一震,立刻抬眼向上看,可惜光線太暗,他什麼也看不清。
當霍文軒正想拿出手機,打開電筒功能往上照一照的時候,他的不遠處又發出一聲巨響,仿佛汽油桶被推倒的聲音。
霍文軒皺了皺眉,心中暗道不好:白若雲似乎猜到了他能找到這裏,所以提前做了準備。
額頭滲出細汗,霍文軒依舊在往前走,隻是麵上多了幾分警醒。
眼神如炬,霍文軒耳朵微微抖動,似乎像捕捉白若雲製造出的下一次響動。
隻等方向確定,他便會迅速衝過去,製服對方。
然而,當他於漆黑的環境中緩緩挪步的時候,他身後猛地伸出一隻手臂。
霍文軒猝不及防的被襲擊,可動靜並不大,仿佛有什麼東西紮進了他的小腿。
他反應敏捷的一記旋腿,一下就把身後鬼鬼祟祟的人給踢翻在地。
“嘶”對方疼得倒抽一口涼氣,卻並不害怕霍文軒似的,隻聲音不屑的笑了笑。
那笑聲配合著倉庫裏幽暗的環境,使人毛骨悚然。
再看霍文軒,冷著臉還要去毆打對方,卻麵色古怪的蹙起眉頭,接著便陷入昏迷。
倉庫外漸漸變得明亮,朝陽將燦爛的日光灑向大地,照射著這片淒冷、滄桑的場地。
但見霍文軒蜷曲在廢棄工廠的一樓大廳,周圍遍布塵土與蛛網。
他的小腿處,赫然是一支沒有拔掉的針管。
霍文軒的眼皮緊緊的闔著,表情沉靜的仿佛永遠不會再醒過來。
白若雲從二樓走下來,神色得逞了朝霍文軒棲身的地方瞥了眼。
她慢慢走近對方,找來一條繩索將對方牢牢捆住。
接著,她這才用力拍了拍霍文軒的臉蛋。
眉頭緊鎖,霍文軒意識迷離的睜開雙眼,剛剛撐起眼皮,就看到讓他咬牙切齒的白若雲的麵孔。
“霍少爺,昨天睡的可還好啊?”白若雲眉眼彎彎,如同不經事的少女,天真無邪。
霍文軒別過腦袋,麵色冰寒,不發一語。
要怪,就隻能怪他自己太衝動,低估了白若雲的心計,栽到了對方手裏。
見霍文軒臉色嫌惡,白若雲冷冷挑唇,一腳揣在霍文軒被打了針的腿上。
針管捅進肉裏,褐紅色的血液緩緩淌出。
“小樣兒,孤身一人來找我的麻煩,還真以為我白若雲是傻子啊?”白若雲蹲在霍文軒的麵前,語氣嘲諷的譏笑對方。
瞧著霍文軒仍舊不願說話,白若雲眼中劃過一抹狠戾,她快速的抽出紮在霍文軒身上的針筒,然後便眼神避諱的扔的遠遠的。
見狀,霍文軒隻覺得好笑,白若雲這是嫌他髒?
“可笑,一隻被萬人馬奇的雞,也好意思假裝潔癖!”
聞言,白若雲惱怒不已,再次用力踹了踹霍文軒還在流血的傷口,“死到臨頭了還敢跟我橫?你就不怕,我讓你連消失的無影無蹤,連灰都不剩?”
“切!”霍文軒眼神輕蔑的斜了眼對方,麵不改色。
白若雲見霍文軒如此有勇氣,便咧嘴一笑,“哎呀,不知道葉孜會不會來救你呢?她前天差點染上艾滋病毒,應該沒這個膽子為你以身犯險吧?”
得知自己被騙,霍文軒氣息粗重,一雙眸子通紅,“你想做什麼,盡管衝著我來!不用通知葉孜!”
白若雲仰天長笑,“哈哈,那怎麼可以啊?你都為她自投羅網了,這麼情深義重,我可不能替你瞞著!”
站到遠處,白若雲對著霍文軒的狼狽模樣,拍了好幾張照片,從中挑選了一張最清晰,最慘烈的,點擊發送。
可收件人卻並非葉孜,而是孫茉莉。
但霍文軒並不知道,以為白若雲還想將葉孜騙來,氣急敗壞的他,奮力掙紮,像是要把繩子掙斷一般。
白若雲眼神一黯,厲聲恐嚇道:“霍文軒,你要是不老實的話,我樓上還有一箱子鎮定劑,用不用全都給你注射了?”
聞聲,霍文軒壓下心頭的衝動,被絞在後背的拳頭青筋暴起。
最終,他沒有繼續反抗,免得當真落個不省人事的地步,到時候無論白若雲做什麼,他都毫不知情。
很快,白若雲便接到了孫茉莉打來的電話。
“白若雲你瘋了嗎?你到底想幹什麼!快把霍文軒放了,否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