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場宴會以孫茉莉的決然離去而告終。
心情沉悶的葉孜,由霍文軒護送回家,而白若雲,也被慕寧佑給帶走了。
兩對男女,各自朝相反的方向行去,仿佛生來就不是一路人。
抵達公寓樓下的停車場,葉孜安安靜靜的等著霍文軒一起進電梯,卻發現慕寧佑不知什麼時候跟過來了。
見慕寧佑目不斜視的朝她走來,葉孜洋洋不睬的移開目光,就像是不認識對方似的。
還未等慕寧佑走到葉孜跟前,霍文軒便趕回了葉孜身邊。
他目光警惕的鎖視著臉色陰鬱的慕寧佑,眉宇間刻滿了敵意跟不快,“慕總跟著我們,有何用意?”
慕寧佑不看霍文軒,隻望著葉孜說,“我想跟葉孜談一談。”
霍文軒輕笑出聲,眼神極盡嘲弄,“慕總,我勸你還是多把心思放在白若雲身上吧,葉孜已經跟你沒有關係,和你沒什麼好談的!”
慕寧佑眸色不悅的挑眉,麵帶薄怒,“霍文軒,你管的是不是太寬了?”
霍文軒雲淡風輕的勾起嘴角,戲謔道:“我倒沒這麼覺得,畢竟——我可是葉孜孩子的幹爹。現在她孤苦無依的,我不管她,誰管她?你麼?”
聽出霍文軒在刻意諷刺他,慕寧佑眼神一黯,語氣森然的重複道:“葉孜,我必須跟你談談!”
葉孜抬起頭,眼神清亮而漠然的瞥了眼慕寧佑。
接著,她什麼話也沒說,便溫溫柔柔的對慕寧佑叮囑道:“你先上去吧,我一會兒就來。”
被葉孜如此區別對待,慕寧佑眉眼一沉,拳頭暗暗握緊。
他不懂,葉孜跟霍文軒才認識多久?隻是占用一點時間,兩人有必要表現得如此難舍難分麼?
霍文軒離開後,諾大的停車場,就隻剩慕寧佑跟葉孜兩個人。
他們一前一後麵對著,佇立了良久也不發一語。
葉孜耐心有限,並且實在不想跟慕寧佑過多糾扯。
每糾扯一次,她心上的口子就被撕裂一次,鮮血淋漓、反反複複,好像永遠也不會愈合了。
所以,她再也不想感受那種心痛到窒息的無奈了。
“慕寧佑,你究竟要跟我談什麼?”葉孜有氣無力的發問。
察覺到葉孜眼中的厭倦,慕寧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擰了一把。
他克製著自己的怒氣,蹙著眉頭反問道:“我想找你談什麼,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對不起,我還真沒有。我不像某些人,能準確的把控你的心思,因此,還是請你別繞彎子了!”葉孜的口氣依然淡漠,甚至有些抬杠的意味。
慕寧佑瞳仁緊縮,麵色挫敗的上前,“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若雲?也算放過你自己!你屢次針對她,都是被我看在眼裏的!前幾次,我沒有攔你,但你竟然變本加厲,完全不知道悔改!”
葉孜神色錯愕的仰視著慕寧佑清俊的麵孔,越端詳,就越覺得陌生。
她口型微張,最終隻是自嘲一笑。
見狀,慕寧佑氣不打一處來。
他多希望聽到葉孜的解釋,可葉孜永遠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把他推的遠遠的。
唯有用得上他的時候,才會借助他。
他什麼時候,淪為了葉孜眼中可有可無的人?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難道我說錯了嗎?”慕寧佑直視著葉孜的雙目,不肯放過對方臉上絲毫的表情變化。
葉孜搖搖頭,笑容不改,眸子裏映著深深的悲傷和愁緒,“沒有,你沒說錯。”
頓了頓,葉孜直截了當的詢問說:“所以你背著白若雲找到這裏來,是替她打抱不平,還是希望我放過她?”
慕寧佑眸色一痛,沒能成功激將葉孜。
反倒使得葉孜的話語更加極端,更加像蠻不講理的惡婦。
於是,他擰擰眉,像在和葉孜置氣一般,“兩個都有,你猜對了。”
聽著慕寧佑輕描淡寫的口吻,和不帶一絲遲疑的肯定,葉孜的笑容變得更加淒切,“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就是要親手把她推進地獄!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慕寧佑目光震愕,眼瞼一顫,不由分說便拽住葉孜的肩膀,“葉孜!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慕寧佑,我沒有變,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如果你認為自己看錯我了,那就和孫茉莉一樣遠離我,何苦還要來找我?”葉孜輕飄飄給出忠告,暗地裏卻死死掐著自己的手指。
如果慕寧佑真的對她失望至極,她們以後,會否真的老死不相往來,相看兩生厭呢?
要是結果當真如此,那麼她的人生,還真是悲催到有些滑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