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孜目光澄淨,將她思量好的條件,一件件吐出:“第一:我要讓慕氏辭退白若雲!”
慕奶奶有些訝異的追問道:“就這麼簡單?”
葉孜冷哼一聲,繼續沉心靜氣的說:“第二:我要讓白若雲把她肚子裏的孩子打掉!”
慕寧佑雙瞳一顫,麵色驚愕的凝著葉孜,那眼神仿佛在問:你說的是人話嗎?
被慕寧佑質詢的目光刺的心裏一疼,葉孜緩緩吐氣,繼續補充道:“第三:我要讓白若雲跟慕寧佑斷絕聯係,老死不相往來!”
條件都說完了,葉孜便定定的注視著慕奶奶。
慕奶奶麵色為難的咂巴著嘴,眼中盛滿了憂慮,“你說的第一條和第三條,倒還好辦,關鍵是這第二條,恐怕她不會那麼輕易就答應。”
葉孜扭過頭,不看任何人,“那是你的事,我隻要結果。”
慕奶奶還未回話,慕寧佑便語氣陰森的駁斥道:“休想。”
“怎麼?舍不得啊?當初你不是也說過讓她打掉孩子麼?怎麼這話輪到我說了,在你看來就那麼窮凶極惡?我這明明是在幫你啊!”葉孜好笑的直視著慕寧佑,眼底刻著深深的鄙夷。
葉孜說的事實,慕寧佑無法辯駁。
見慕寧佑沉默許久,也不吭聲,葉孜移開了視線。
“對,我後悔了。不可以嗎?”慕寧佑自嘲般望著葉孜,眸色鬱結,雙拳緊握。
葉孜的笑容一滯,愣在原地數秒,適才抬眸鎖視著慕寧佑,“當然可以。”
說出這句話時,葉孜已經心痛的快要窒息了。
她一直覺得自己辜負了慕寧佑,她一直覺得慕寧佑跟白若雲的事是意外。
所以,即使她跟慕寧佑之間隔著重重阻礙,她也沒有停止過對慕寧佑的依戀和想念。
但慕寧佑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這些被她深埋在心底的美好,轉眼間灰飛煙滅。
流著淚,卻仍舊倔強的彎起嘴角,葉孜轉身背對眾人,“老夫人,你也聽到你孫子說什麼了。談不攏,就別勉強了。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疼,無需你們費心。”
步伐沉重的葉孜,目不斜視的走出慕家大門。
來到拐角,她才任由自己無所顧忌的哭出來,把心中所有的愁苦盡數抒發。
淚水一滴滴淌下,滑進她的嘴角,全是苦澀的味道。
就像她一直以來的自欺欺人、自作多情,除了辛酸,什麼也不剩。
越哭越失控的葉孜,擔心被慕家聽到,便捂著嘴,壓抑至極。
“哈哈!哈哈……”
突如其來的一連串猖狂至極的笑聲,讓葉孜不由得皺眉,麵色警惕的抬起頭。
見對方是白若雲,葉孜咬牙切齒,白嫩的脖頸上青筋暴起。
“哎呀,真是笑死我了!你說我怎麼來的這麼巧呢?好死不死就聽到某個自以為是的女人,跑到這裏自取其辱,還鄭重其事的擺譜、講條件!”白若雲眸色狠辣的盯著葉孜,臉上得意洋洋。
喉嚨腫痛的葉孜,懶得搭理對方,便選擇了無視。
可白若雲哪裏肯放過羞辱葉孜的機會,便迅速擋住了葉孜的去路,且麵色惡毒的詛咒道:“那場大火怎麼就沒把你活活燒死呢!”
葉孜仍然不說話,手指卻暗暗擰著自己的大腿。
這一次,她不僅輸得徹底,而且還輸得十分可笑。
她看清了慕寧佑的真心,發現對方心裏裝的不是她,她就再無勇氣和白若雲麵對麵的叫囂。
說白了,她們所有的衝突與矛盾都是源自兩人是情敵的關係,可現在,“情敵”這個詞,怕是要打上一個問號。
慕寧佑根本不愛她,從頭到尾對她隻有責任。因此,她哪來的資格和白若雲爭。
但撇開慕寧佑不談,她和白若雲之間還存在著無法冰釋的血海深仇。
所以她不得不堅強,不得不麵對,不得不孤軍奮戰。
“你都沒死,我怎麼舍得死?”葉孜麵上的淚痕未幹,可氣勢完全不輸白若雲。
白若雲聞言冷冷揚唇,“好心”提醒道:“對了,你手裏的那些東西,應該已經銷毀了吧?你是不知道,寧佑這次為了我,差點把自己累趴下,心疼死我了!好不容易找到扳指了,對方又哄抬價位。好在寧佑舍得為我花錢,眉頭都不皺一下。”
葉孜心裏一揪,隨後假作若無其事的譏諷說:“那就恭喜你咯,像你這樣的女人,也隻有瞎了眼的慕寧佑才會看得上,也算是天作之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