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一別,她們父女可能再沒有重逢的機會,盡管情份已盡,但葉建平好歹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父親。
葉孜決定赴約,見蕭瀟正在睡覺,她便沒有打擾,輕手輕腳關上房門,葉孜到街上攔了輛車前往葉家。
抵達葉家門口,葉孜一步步向前,總覺得周圍的環境太安靜,安靜到有些古怪。
難道:葉洛洛和秋玲真的拋棄葉建平了?
猜測到這裏,葉孜不禁加快了腳步,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苦澀無力感。
進去以後,葉孜發現客廳裏值錢的東西全都被搬走了,整棟房子猶如經曆了掃蕩一般。
“有人嗎?”葉孜衝樓上喊了一聲。
聽不到任何回應,葉孜不由得皺皺眉,“有人嗎?”
屋內依舊一片沉寂,葉孜心中難免打鼓:明明是葉建平主動約她見麵的,怎麼不在家裏等著她呢?
疑惑不已的葉孜來到樓梯口,又一次高聲呼叫:“有人在家嗎?”
眼神狐疑的葉孜,隱約感到不安,便沒有到樓上去找。
回過身,麵色驚恐的她,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還沒來得及扭頭去看,葉孜就感到頭上遭到一記重擊,接著便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識。
清醒的時候,葉孜努力撐開眼皮,發現眼前黑乎乎的一片,不遠處還有水流滴答的聲音,心裏一震,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神色防備的葉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來回巡視,可惜什麼都看不清。
她隻能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靠著濕漉漉的牆壁,手臂很疼,被繩子死死勒住。
挪了挪身子,葉孜發現自己的雙腿是自由的,便掙紮著要起身。
突然,一團刺眼的明晃晃的光線照射進黑暗中,一簇人影提著燈緩緩朝她走來。
這種驚悚的視覺效果嚇得葉孜連尖叫都忘了,她毛骨悚然的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提燈的人。
“誰!”葉孜被驚出一身細汗,厲聲問道。
對方不說話,提著燈停在葉孜三米開外的地方。
葉孜隻能看清對方膝蓋以下的畫麵,還是無法判斷出將她帶到這裏的究竟是什麼人,“裝神弄鬼的想幹嘛?快放我出去!”
人影依舊不發一言,隻安安靜靜的杵在葉孜跟前。
心慌意亂的葉孜既不知道對方是誰,又不清楚對方綁她來此的目的,便強作鎮定的打探道:“誰派你來的?把我帶到這裏究竟有什麼企圖!”
說完這句話,葉孜猛然間想到她是在葉家被打暈的。
腦海中不自覺的回響起葉洛洛的那句警告,葉孜的眼神變得格外淩厲,“葉洛洛!我知道是你!”
“不關洛洛的事!”
聽到葉建平的聲音,葉孜難以置信的緊緊鎖視著對方,匪夷所思的質問說:“爸,你瘋了嗎?你騙我去家裏見麵,然後打暈我,你究竟想幹嘛呀!”
葉建平將吊燈提到胸口,葉孜終於能看清他的臉。
察覺到葉建平這段時間蒼老了許多,葉孜似乎明白了自己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原因。
“我不是你爸,別叫我爸。”葉建平的嗓音很平靜,其中卻又夾雜著不太明顯的憤怒。
葉孜冷冷一笑,“嗬嗬,所以你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再次利用我要挾慕寧佑最後一回嗎?”
“不錯。”葉建平麵色坦然的望著葉孜,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堅決和固執。
“綁架是犯法的你知道嗎?就算他還肯來贖我,你拿了錢能逃到哪裏去!”葉孜聲嘶力竭的痛斥對方,試圖喚醒葉建平的理智。
“我會帶著你秋阿姨出國,再也不會回來。”
得知葉建平之所以選擇魚死網破,竟然是因為想搏一搏,給秋玲更好的生活!
葉孜淒然一笑,為自己已逝的母親感到悲哀。
昨天,她還覺得葉洛洛說的那些話太過分,於是就有些同情葉建平。
可直到今天,她才醒悟:最可憐的那個人其實隻有她自己。
“葉建平你醒醒吧,你真以為那個女人有多愛你嗎?她愛的是錢,愛的是好吃懶做的闊太身份!你知道葉洛洛昨天找到我的時候,跟我說了什麼嗎?她說你是窩囊廢,說秋玲配得上更有出息的男人!”葉孜毫無顧忌的將葉洛洛那些傷人的話語,轉述給葉建平,隻盼葉建平不要越陷越深,自取滅亡。
豈料,葉建平根本不相信葉孜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