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睡不著覺,一閉上眼睛就全都是七郎那真摯的聲音。唉,隻可惜這真摯的聲音不是對我說~
我曾以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遇到一個能讓我愛到血肉裏的男子,可是當我真的遇到他的時候我發現我錯了,錯的離譜。
但他對我而言,豈止是愛到血肉裏,簡直是愛到了靈魂裏了。哪怕是有一天,我突然離開了這裏我都會一直的愛著,念著,永遠的牽掛著。
“姐姐,睡下了嗎?”杏雪的聲音纖纖柔柔的傳來。
“還沒,睡不著。”低聲回答道,我翻身下了床,輕輕的來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喝上一口,然後又將另一杯填滿茶水遞與了躺在左邊床榻上眨著眼睛的杏雪。
甜甜一笑,“謝謝姐姐。”細細的手指緊緊的握在茶杯的四周。輕輕的吹了吹冒著熱氣的茶杯,小小的啄了一口,笑著看著扶著琴的我,說道:“姐姐能否彈一曲給妹妹聽呢?”
我微微一怔,隨即坐在圓椅上掀開了蓋在琴上的灰布。白玉手指輕輕的拂穩微微顫動的琴弦,幽幽出聲,似夜鶯般的底啼淺吟。
“離開人離了心不開/等待等成迫不及待/不在是現在不在或永遠不再/越愛越怕落懸崖/難捱自從寂寞以來青苔把淚眼都覆蓋/心海已心如死海浪花再不開/塵埃卻又惹來澎湃/長相思長幾個夜晚/長相思不如長相伴/若擁抱時光太少太短青春多荒涼/長相思長不過天長/長相思太長心不安/怕就怕春光燦爛成遺憾意難忘/怕就怕春光燦爛到最後隻剩意難忘/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最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長相思長幾個夜晚/長相思不如長相伴/若擁抱時光太少太短青春多荒涼/長相思長不過天長/長相思太長心不安/怕就怕春光燦爛成遺憾意難忘/怕就怕春光燦爛到最後隻剩意難忘……”
聲音雖說是幹淨但卻帶著些許的悲哀與淒涼,那個歌聲的背後是寂寞,是無助,是撕心裂肺的傷懷。嗬嗬,情之一字注定是無法逃避,無論你是誰,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位,你都無法沒有或忘掉對愛的執著和信念。
我就一直的輕唱著這長相思,杏雪就一直用手支著下巴望著我。
突然間守夜的人打更的梆子聲傳來,“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接踵而來的還有那和梆子聲一起飄蕩著的吆喝。杏雪打了一個小小而又秀氣的嗬氣,眨著大大的杏核眼望著我停在琴弦上的手。
“夜深了,睡去吧。”我輕吐幾個字,且看到杏雪微微蹙起了細細的眉毛。將落在一旁的灰布再次蓋在琴身上,回頭對著趴在桌子上正吐著泡泡的杏雪小嗔道:“小雪,快乖乖回床再睡,不然小心著涼。”
拉了拉她小小細細的手臂,小聲低問道,“小雪,和我一睡好不好?”
“好……”嘴上含糊不清的回答著,可身子卻很有分量的壓在了我的身上。將她放到床榻的裏麵,吹滅了最後一盞火燭後我也翻身上了床。將兩人的被角掖好,剛想合眼時耳邊卻傳來了杏雪那似夢囈亦非夢囈的話:“姐姐唱的真好聽…隻是,隻是杏雪卻聽,聽…聽不到快樂,全是悲傷…就好像…好像……”話沒說話,就聽見陣陣的低小鼾聲。
連杏雪都聽出了這歌聲背後的心情,若是七郎的話他會不會聽得出呢?
“小蝶?小蝶?……小蝶?小蝶?……”我在心底不停的念叨著,怎麼又想起了這名字。
這小蝶到底是什麼人?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七郎?七郎最後娶的人不是杜金娥嗎?怎麼變成了小蝶?這到底怎麼回事?
若是七郎現在手中牽著的人叫杜金娥,我不會驚訝,我也不會去埋怨,因為這是注定的一切。可是現在出現的人是小蝶,不是她,所以我必須驚訝,必須埋怨!我要搶回七郎,我要搶回我的愛人!!!
第二天一早,楊府中安靜的有些讓我不習慣。
我慢慢的走在長廊裏,身邊偶爾路過一兩個看著麵生的緊的小丫頭。我一伸手將走在後麵的小丫頭拽住,疑惑的問道,“你是新來的嗎?怎麼都沒見過你呢?”
小丫頭麵色先是一僵,忙的變了樣子,“哼、你是誰啊?我也沒見過你!這楊府裏有頭有臉的丫鬟我可都是見過的,你一個小丫頭有什麼資格對我如此說話!?”
小丫頭一臉驕傲的用她大大的著鼻子看著我,像是一隻百世難得一見的下了蛋的公雞一樣的驕傲。
見她這個樣子我呲笑出聲,“你是誰家的丫頭?”
不是沒見過瞧不起人的,秋容她們幾個不也都是像她這樣的人嘛,我怕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