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張嘯天卻沒有讓他把話說完,而是擺手道:“個別人的反對,我們是可以理解的,總之我相信你,你明白怎麼做,對不對?”
“我……我明白。”嚴立寬點頭,剛才還想說出王昌榮、朱天澤的事情來,可沒想到被張嘯天打斷了。不過他現在醒悟過來,市長明明就是有意打斷自己的話,他還不想讓那層關係挑明。因為藏著比挑明要好,市長要從大局出發。嚴立寬佩服得五體投地,感慨地說:“市長,從現在開始,白灰廠一定按照您的指示來辦!”
“一切要按黨的思路,按市場規距來辦!”張嘯天笑了起來,壓在心頭的一塊重石終於放下來了。“立寬,工人的工作也是很好做的,隻要讓大家明白粉塵汙染對他們身體有害,甚至會影響到子孫後代,他們就會支持的。”
嚴立寬默默思量著張嘯天的最後一句話,尋求著領導說這話的意圖。他走出桃園賓館的時候,覺得心情開曠,好像今天的天空隔外的藍。
張嘯天很快就拿出了白灰廠最後搬遷南亭縣的整體方案,當然,這也是最後的方案,他向朱天澤進行了彙報。朱天澤原則上表示支持,他深知一但南亭縣工業園成立,這對他來說也是政績,麵上也有光,但具體工作他是不會管的。朱天澤唯一會反對的,就是想讓白灰廠的搬遷過程增加一些複雜性,為張嘯天一些麻煩,讓他的工作不要太順。他希望最好鬧一些什麼請願、小衝突之類的花邊新聞。
所以當張嘯天彙報完之後,他不得不顯示出一把手的智慧,以及他所擔心的事情,很是憂心地問道:“市長,我聽說白灰廠職工的意見很大,我們一定要處理好團結、穩定的問題啊,沒有穩定就沒有發展。”
張嘯天哈哈一笑,說:“記大人足不出戶便知道白灰廠的職工們有意見,真可謂是明察秋毫啊!”這自然是春秋筆法了。
朱天澤的臉立刻就有些紅,訕訕地說道:“我也是從秘們那聽說的。”
張嘯天不在糾纏這件事,隻說:“白灰廠汙染如此嚴重,工人的保護措施又不合理,對身體有很大的災害。特別是肺髒,我查找過相關資料,很多類似工作都會造成輕微的職業病,隻是由於各人身體原因才不是很明顯罷了,但到老了之後就會反應出來。他想職工們也會愛惜自己身體的。”
朱天澤隻是點頭,也不說話。張嘯天話鋒一轉,接著說:“紅梅市長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來了,我想再過兩個月就讓她回家休息吧,必竟孩子要緊嘛,怎麼說那也是您朱記的骨肉,嗬嗬,您沒意見吧?”
朱天澤在瞬間都有甩出一拳的衝動了,他強忍耐下火氣,低聲道:“她的工作問題,就由市長定吧。”
“那好,我就說了算,再過兩個月就給她放假安心養胎,嗬嗬……”張嘯天笑得很開心,有意刺激著朱天澤的神經。
張嘯天剛離開,朱天澤就向桌麵重重地砸了一拳,以發泄勁他心中的不滿。張嘯天剛才的話可是深深刺痛了他的神經,特別那句“那也是您朱記的骨肉”,他特意在話中加了個“也”字,醉翁之意不在酒。張嘯天用意十分的明鮮,屬於刺裸裸的挑釁。一想到自己家的丟人事讓張嘯天知道了,朱天澤就感覺是被人看破了一切似的。氣急敗壞的他馬上把電話打給了王昌榮,有些憤怒地說:“昌榮,你怎麼回事,讓你辦點事這麼費勁!”
“啊……這個……”一時間王昌榮不知道如何回答。
朱天澤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緩和下來說:“總之,你……你要抓緊。”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明白……”王昌榮一邊擦汗,一邊回答。
放下電話後王昌榮想了想,他知道這件事是不能依賴嚴立寬了,斟酌再三,他把電話打給了白灰廠的某位副廠長,他想自己出馬了。
張嘯天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黨委副記黃承恩與紀委記厲大勇一同在等他。
“喲,兩位一起過來,有事吧?”張嘯天分別與兩人握了手。
黃承恩看向厲大勇,說“是他找市長有事,我來湊個熱鬧。”
厲大勇這才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交給張嘯天說:“市長,您看看。”
張嘯天拿出來一瞧,是一份有關王昌榮的舉報信,他馬上就想到了楊尚雲,沒想到此人動作這麼快。他隨意的翻了翻,說:“厲書記,您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