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與吃有關(1 / 2)

記憶回到了某天下午,這是一個熱氣正在消退的黃昏,家裏人聚在一起吃飯。不對,不是一家人,爸爸沒出現過多少次。反正隻要有人聚在一起吃飯,說說話,像是一家就可以了。能到的人什麼時間想要吃了,自己找個時間吃了就是。淩彬喝了幾碗稀飯,很快吃完,第一個出去玩了。妹和媽媽坐在桌子邊,眼看著就快吃完了,淩香加快了吃飯的速度。看到哥哥那麼快,現在連妹妹都快趕上了,自己怎麼能吃得那麼慢,怎麼樣都覺得是自己吃少了。

“你們看我現在就喝完它,嘿嘿,看,沒了,我要喝八碗。”說著拿起空碗又盛了一碗。這個時候熱氣雖然還在,但是夜晚的風已經在吹了,從天井吹經的風,讓人喝起粥也爽快了不少。沒等淩香喝上兩口。

“好,那我們去走走咯!你自己吃啊!”根本沒心思看淩香吹大話的媽媽帶著靈活的妹妹走了。

“這桌上又剩下我一個,真是的,不比比喝著沒意思!”淩香隻能喝下她手裏的剩下的碗。表情一直變個不停,失落,到無奈。不過一個人也可以好好堅持,淩香立刻拿個新碗倒滿了,手裏空碗再盛一碗放著,兩個碗交換著用,放著粥就不會太燙了。她就不信喝不到八碗,端著新碗出去喝粥了。

慢悠悠走到家門口吹風,邊走邊喝邊看,一口口喝,這是第四碗了,看著手裏的碗還剩一口,硬是喝了下去。

“怎麼一個人吃飯啊?”鄰居說。

“因為我要吃到八碗的,我看看自己能吃多少。現在吃不下了,一個人身體那麼大,竟然吃不了多少。”

鄰居笑了笑,怎麼可能吃得下。

淩香隻好作罷,端著碗回去,洗了洗碗。心裏嘀咕著,吃完了就走,她一個人吃多沒意思,連幾碗都不能繼續了,吃也是一件沒有意思的事情啊······

就沒過幾天,家裏買回了一隻雞,整天在哪裏嘰嘰喳喳。淩香被叫聲吸引,看著它,充滿著好奇,圍著它走來走去。

“要把它養到什麼時候的,我們把它放在家裏一直養嗎?”淩香看著大人忙活。

這回媽媽來了,回答說:“我們是下午就要殺了的。”

想到要把活活的每天早上叫的特別響亮的它這麼殺了,淩香不敢離開它,生怕下一秒一個好朋友不見了似的。一直望著那隻雞,等到媽媽和另一個大人準備好了,在廚房和天井下麵來回走著,開始要殺了。

“你們要怎麼把它弄死啊,它會叫的。”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你要看可要離開點,去那邊坐下。”

淩香立刻到了距離三米的地方靜靜看著。

媽媽拿了一個盆子放到一邊。那個大男人就拿著刀了,到被綁著腳的雞麵前,不管它嘰嘰喳喳的叫,直接抓著雞頭就一刀劃了脖子,瞬間血就噴湧出來,男人把傷口對著盆子,那鮮紅色的液體直接落在盆子裏。那隻雞一直掙紮,剛剛開始的時候血噴的最快,它還叫的最大聲,動的很厲害,男人還要用力控製。漸漸地,血滿了一盆,那隻雞傷口周圍的羽毛被血水打濕,最後一滴血從脖子的傷口流出來,順著羽毛滴了下去,泛起血的漣漪。

淩香在天井下麵,有一種死亡的恐懼,那把刀的閃閃發亮,亮得她心裏一個哆嗦,可這生命去的也太快,短短幾分鍾,它就消失了,靜靜地沒有了聲音。淩香自己走開了,她需要好好消化這一幕。

吃是為了一家人吃的快樂還是為了填飽肚子,還是必須要殺了某些東西,而且毫無感情,淩香正在將這樣的思想化為常識,以便她以後不再過於驚訝。

淩香還小,沒有人知道這個年齡的求知欲是多重,她在鄉間得不到書本和知識,所有的疑問必須經過自己的觀察和思考,但是最大的程度也隻是一些自然科學。

夏熱擋不住孩子好奇的腳步,這一天淩香和一大幫孩子去玩。在農間的隱蔽處有很多水溝,男孩子直接下水去踩泥水,攪得原本見底的清涼水溝又黃又黑,一下子毀了好心情,淩香和別的男孩子去了另外的溝,聽著輕輕的水聲,還有隱蔽處傳來的蟲鳴,還有地下和林間傳來的清涼,淩香用手撩了撩,舒服極了,用腳試探了一下,不至於太冷,水也不深,就躡手躡腳的下去。

同行的男孩輕聲說:“看,好多蝌蚪。”

“沒有啊!哪裏·······哦哦看到了,好小啊!”淩香心情特好。一群一群的小黑點遊了過來,仔細一看,最小的隻是張了小小的尾巴,好像微型的氣球,可愛極了。小小的蝌蚪是不怕他們大聲講話的,偶爾被聲音震的停下來,之後又繼續遊。大的也就一厘米不到,還有長了前腳的,長了前腳後腳的體型大了很多,有三厘米呢!還會跳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