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我這麼賣力,原來隻是在給別人演一場戲,隻是陪她跳一曲風花雪月。一直以來,隻是我一廂情願。當我辭去工廠寫字樓的白領工作,當我投入平安公司,踩著單車,頂著烈日,通街拉保單,當我被人放狗咬,被人性騷擾,當我的汗水順著褲管滴在異鄉的街道,當我在台風裏,衣服濕了又幹,幹了又濕,當我抱著自己孤單入眠,心中孤苦無依的時候,我心中的神,我的公主皇後已經跟另一個男人熱烈地相擁而吻滾在床上……我隻不過是別人吃慣山珍海味之後,偶爾換換胃口的一道小野菜。
想著她跟那個男人赤條條的場麵,想著他在她身上,我一陣惡心,扯過旁邊的垃圾桶吐到黃膽水都出來。你可以不愛我,你可以移情別戀,你可以飛了我。但是你不能騙我。你不能腳踩兩隻船。不,這不是腳踩兩隻船。你的答案是早已經出來的,你不能已經上了別人的船的問題,又把我當玩具拿在手上耍。你既然已經決定不要我,為什麼還要跟我在一起?還要給我希望,因為我是傻大個嗎?因為我好耍嗎?還是因為我是柳下惠?哈哈哈……我的笑聲震響整幢樓。
“滾!”我笑聲嘎然而止,吼了一聲。燕子提起褲子落荒而逃。
接著,我打電話給快速公司,業務員很快上門,按我的要求將燕子的日常用品,以及我為她買的所有東西一起打包寄走了。
我一邊哭一邊喝酒。喝醉了我給藍旭打電話。我說:“我被騙了!我是傻大個!我眼光不好。燕子是感情騙子,婊子都不如的貨色。”
藍旭跑過來,看到我之後眼淚就滑下來。我們搶婚的計劃流產了。我們最後的希望沒了。
我不知道那晚是怎麼睡過去的,隻知道我一直在抽泣,藍旭一直在默默地陪我流淚。我終於知道,原來不隻女人是水做的,男人哭起來,一樣可以悲天憫人,山河失色。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臂上紮著針頭,吊瓶掛在床頭,人已經在醫院了。
藍月坐在病床邊,她告訴我,我已經昏迷兩天了,她跟藍旭輪流守著我。我想我是幸福的。我的世界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我還有他們兄妹。他們對我真的做到不離不棄。
我徹底被燕子打敗了,精神大廈被連根拔起。我崩潰了,不去上班,不再思考,每天吃很少的飯,抽很多的煙。
有一次,藍旭憐惜地說:“不然,我帶你去旅遊。我們去夏威夷,看真正的碧海銀灘。”
我沒有表示願意也沒有表示不願意,天下熙熙攘攘紛繁複雜,樓房高矮錯落,山河高低不平,但是在我眼裏都是一樣的,我看到的隻是一馬平川的荒涼。
一個多星期後,燕子打來電話說她就要結婚了,希望得到我的原諒和祝福。還說她不是有意騙我的,隻是跟我在一起就像吸鴉片一樣飄飄悠悠的,每走近一步,都上癮一分。又說我很浪漫,很會哄女人,但是我太浪漫了,跟我在一塊兒,雖然快樂美麗,可是沒有安全感,說我是一個優秀的情人,但不是一個丈夫的合格人選,說她也很愛我,做這個決定她也很痛苦。
真可笑,耍了我,似乎還是我的錯。你不就喜歡我浪漫多情嗎?怎麼這倒成你飛了我的理由了。
我讓手機從手裏直接滑到地上,然後抬頭對藍大公子說:“看看,這就是女人!”
藍大公子說:“別怕!有我在!”
這句話聽起來怎麼這麼熟耳。想起來了,以前每次燕子遇到困難的時候,我都是這麼對她說,然後她的困難就成了我的,她就撒手不管了。
我問藍旭:“你想怎麼樣?”
藍大公子說:“燕子嫁的那個富二代跟你比,他不就是多了幾個小錢嗎?我要讓他變得比你窮。”
嗬嗬!聽著是一個很不錯的遊戲。
藍大公子告訴我天下最好玩的玩具是人。這也是他為什麼會養那麼多金絲鳥和男寵物的原因。他接著說,你看著她們爭奇鬥豔,看她們為你一笑風和日麗,為你一皺眉寢食難安,看她們用盡智慧摸索你的心理,而你就在邊上看著,這不正是一場很好玩的遊戲麼?女人一樣,商場也一樣,要學會玩對手。
我暗暗下了決心,要整倒富二代。
我去找藍月,要她陪我去參加燕子的婚禮。我告訴她我要複仇,要整垮富二代。
藍月問我怎麼整?
怎麼整?難道真要用藍旭出馬嗎?
見我猶豫,藍月說也沒什麼難的。
我的眼前閃過一道亮光,似乎看到羅馬帝國輝煌的建築物。
後來藍月要我陪她去驕子酒店吃晚飯。
在驕子酒店,我認識了藍月的表妹張小諾,一個眼睛往天上看的孔雀女。張小諾一副潮女打扮,她手上的那個LV,一看就是今年的新款。
張小諾用一種上等人的姿態盛氣淩人地對著我,似乎我是個向她乞討的乞丐,目光接近鄙夷。
我對藍月說胃痛,不想吃飯,就走了。還沒走出酒店,我又想著藍月要是病發了怎麼辦?於是我倒回來,要藍月跟我一起走,藍月說她和表妹有事要談,讓我找個地方隨便去玩點什麼,她談完再打我電話。
酒店裏似乎也沒什麼好玩,於是我就跑去沐足部洗腳。我都加了一個鍾啦,藍月的事還沒談完,我好無聊。我想了想,對洗腳妹說:“你給我講個故事吧,如果你能讓我笑,我就照單付費。”
洗腳妹問我要聽什麼樣的故事。我說隨便,哥不挑食,隻要你能讓我笑,錢就算你的。於是她就很認真很賣力地講,還真講得我哈哈大笑。藍月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笑得捧腹打滾。我讓藍月過來一起聽,她把孔雀表妹也一起帶來了。
聽完故事,張小諾開著淩誌離開了。一看淩誌,我就心裏一動,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款車子。我曾經跟燕子說過,如果我買車,一定買淩誌,或許因為共同的偏好,我原諒了她剛才目光朝天的態度,反正她這會已經不往上看了。
坐在藍月的寶馬車裏,我肚子餓得直叫喚,我說:“我還沒吃飯,怎麼辦?”
藍月問我想吃什麼?我想起好久沒吃家鄉味了,於是拉著她陪我去湖南牛肉麵館。吃著麵,藍月說過兩天她要去外地簽名售書,沒時間陪我參加燕子的婚禮,但是她已經托張小諾陪我去。
藍月還說了很多話,她一直在對我獻殷勤。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果真過了一會,藍月拿出一份聘用合同給我看,她說把我推薦給了張小諾,張小諾準備聘用我為張氏集團的市場總監,年薪還不菲,約35萬左右。
我正猶豫簽還是不簽,藍月問我:“你是不是在氣她剛才鄙夷你的眼神啊?”
她不提我還不跟她算賬,什麼意思嘛?有錢了不起啊?我就窮又怎麼樣?她要不是有個有錢老爸,看能不能開淩誌,敢不敢拿有色眼睛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