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叔,我們要去哪裏?”浮誇坐在船頭,眺望著遠方。
鬼叔一邊劃槳一邊答道:“去你最想去的地方。”浮誇一聽,頓時滿腦浮現蘭蕊的笑臉,以及阿天、晴風,還有紅椋、福寶客棧等等,之前鬼叔那麼著急把他攆走,這下竟又要帶他回去?他回過頭來質疑道:“鐵城?”鬼叔肯定地點了點頭,又說道:“不過我得先教你一些法術。怎麼,不想回去麼?”
“我去啊!”浮誇驚訝站起來,走到鬼叔麵前問道:“怎麼突然這麼好?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鬼叔你是不是攤上了什麼事情?”鬼叔頓時拉下臉冷厲道:“怎麼說話的!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他說罷從衣袖裏拿出一把短刀遞給浮誇。
浮誇見了興奮道:“我的短刀!果然在你這裏!”他馬上伸手去接,突然鬼叔把刀一甩,當場把他的手掌割出一道傷口來,鮮血直流。浮誇哎呀一聲痛叫,馬上捂住傷口罵道:“你幹嘛?!”
“盛住血別動!”鬼叔把刀遞給浮誇另一隻手拿著,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張黃紙,用食指蘸了蘸他手中的血液在黃紙上寫起來,又說道:“這是我傳授給你的第一個法術,非常重要!”浮誇見鬼叔在紙上寫的字相當潦草,完全不懂,疑惑問道:“可我看不懂你寫的是什麼啊。”
鬼叔寫好三列後停下來,解說道:“你可以不懂,但一定要書寫正確,當然並不局限於寫,也可以是雕刻等,隻要符咒正確就行,然後灑上鮮血祭借,就可以發動咒術了,像這種直接用鮮血來書寫的,一經寫完立即生效。”他說罷將最後一列寫完,然後像上次一樣,立即運功將黃紙凝成冰碟並向船後方甩出去。
“趴下!”鬼叔飛出冰碟後立即拿起船槳快速劃起來,浮誇雖然不清楚情況,但還是趕緊趴下,突然聽見轟一聲巨響,緊接著感覺道整艘船向上拋起,嚇得他連忙反握短刀插入甲板扣住,以防被拋出船外。
“混賬東西!”那龐然大物被召喚後又大罵起來。和上次一樣,鬼叔還是利用激起的海嘯快速逃離,不過這次他元氣已經恢複,身上的傷也早就痊愈了,冰碟飛出去的距離要比上次遠得多,怪物砸下來時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威脅。
鬼叔竭力劃著船槳,加上有巨浪助推,前進速度相當快,那怪物發現船隻的時候,已經落後很遠一段距離,要追擊是很難的了,於是索性呆在原處守著。
劃了許久,鬼叔見背後怪物沒有追來,終於鬆了一口氣,於是放下船槳,背靠著烏篷篷邊坐下歇息,讓烏篷船順著潮流而去。浮誇見船隻慢慢穩下來了,這才站起來,向船後方看了看,然後坐到鬼叔旁邊,驚慌問道:“鬼叔,剛才那個是什麼?”鬼叔大喘著氣說道:“那是魂械,應該有上千年的曆史了。”
“魂械?”浮誇一邊包紮著手掌的傷口一邊驚訝問道。鬼叔點點頭,接著說道:“相傳一千多年前,一個叫齋止的人發明了魂械,當時稱之為活木偶,就是先製造一個精妙的木偶,然後把靈魂封印進去,使其變活。”
浮誇頓時興奮道:“這個我聽說過,之前在福寶客棧,常常聽到有說書先生上台講說關於齋止的故事,聽說他是為了保護一個女人而發明活木偶的……”他說著說著突然目瞪口呆起來,細想了一下又說道:“這個大魂械很像是守在這裏保護雪初姐姐,難道說……”
“聽著!”鬼叔連忙打斷浮誇的猜測,警告道:“不管民間關於齋止的傳說是真是假,千年魂械留守蓮舟園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能泄露出去。這片海域邪氣極重,遠近皆知,不計其數的漁民和船隻曾失蹤於此,世人稱之為‘海獄’,畏而遠之。”他掏出葫蘆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但如果世人知道其中居住著一位仙子,難保他們不會冒死探索,到時雪初婆婆可能要受到威脅了,她於你有救命之恩,你就算不報恩,也總不能害她。”浮誇點頭謹記,包紮好傷口之後就去拿起木槳劃起來,鬼叔則歇著指引方向。
過了許久,終於來到了漁橋寨,此時已是黃昏,夕陽也下了山,鬼叔見快要天黑,便不趕路了,打算在這水寨留宿一晚,街上的行人見了浮誇這身打扮都嘲笑不已。
鬼叔倒也體貼,見浮誇這般難堪,連忙帶他去買了套新衣換上,不過浮誇死也不肯扔掉雪初姐姐這套潔白裙衣,鬼叔拿他沒辦法,於是也順便買了個包袱給他裝起背著,然後隨便找了一家客店填肚。吃過飯後,鬼叔又去掌櫃那裏要來筆墨紙硯,然後帶浮誇回了房。
“開墨。”鬼叔在案幾旁坐下,指了指墨條和硯台說道,他拿出酒壺,先是喝了一口,然後給硯台微微倒了稍許,浮誇終於等到鬼叔肯傳授法術,興奮不已,於是迫不及待地磨起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