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遺款(1 / 2)

我叫薛淩,那時的我正在讀大三,每天幾乎一大半時間在看書,我喜歡在書中找自己的世界,喜歡遠離束縛,自由的生活。

逢年過節我不愛回家,不想看到家中那窩囊廢老爸擺臉色,為什麼說他是窩囊廢?成天在家中無所事事,一回到家就睡覺,至今我還不知道他做什麼工作,隻知道他常常會去外麵打牌,一打就是很多天。

至於他生活的錢,我倒是不太擔心,我大學打工多餘的錢都會寄回家,我成績也還算不錯,很多學雜費都被免了,還時常拿獎學金回家,他卻一副臭臉看著我。每當他撕心裂肺的朝我怒吼他心中的不滿時,我試著想與他和睦的心就再次封閉,現在我竟連自己的父親都相信不了。

母親走得早,那年是初中畢業的空檔期,麵對高中的學業,對我來說有不小的壓力。父親從不過問我的任何事情,莫說學業乃至生活也是很少關心。很早開始我成了他私人宣泄的對象。每次怒吼都是那樣撕心裂肺,嗓子都快扯破,那陣陣吼聲如今還在我耳邊響徹。

“你吃飯的時候能不看電視嗎?要我說幾遍你才會聽?”

“有時候真不知道你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麼?外麵下雨你還無動於衷?不收衣服?等我去收?”

“你頭發留得這麼長?想做混混嗎?想做就給我滾!”

我厭倦這些莫名其妙的怒火,我選擇躲避或視而不見,也許以前那個偉大的英雄父親,早已經在我心中死去。

每當他發泄怒火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的淚水早在高中時期便已殆盡。曾經一次次想著為我買玩具,帶我一起逛街,和我講有趣故事的父親哪去了?

自從母親離開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得,讓我漸漸陌生。要說我和他的關係,除了血緣談不上半點感情。

有時候甚至起了反抗的衝動,但卻顧慮他是我的父親。這種男人在我眼裏連窩囊廢都不如,至少別人的父親在怎麼窩囊也不會把氣撒在家人身上,而他正好相反。

而那個家我已好久沒回去過,為了不見到他那張臭臉,我主動提出在學校裏過年,一個平常關係不錯的教授得知我過年沒有返家,邀請我去他家裏吃年夜飯。他有個女兒很可愛,不過有些怕生。他的妻子對待我這個陌生人也很熱情,看著他們幸福的一家總是會想起一些往事,如果母親還在,他也還沒有變,或許我們也能和和美美的坐在一起聊天說地吧。

或許人就是這樣,失去一些東西就會拚命去爭取另一些,這幾年來,我一直很用功的在讀書,包括大學名額都是保送進來的。他從不以我為豪,所有的謾罵反而變本加厲。

我試著以家人的身份心平氣和的跟他溝通過,可發現根本沒什麼用,一句你還管起老子來了,把我所有想說的話都給咽了回去。

我在他眼裏如同沒有存在感的人,他絲毫不在乎我不滿的情緒,沒有暖心的問語,更沒有父愛如山的親情。或許我隻是他發泄的工具,火了就拿我出出氣,累了就罵我緩解疲勞。高中那三年是我最難度過的時光,哪怕現在也觸及必痛!

就在大三想要繼續考研的時候,一個唐突的電話讓我有些不知所措。電話裏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聲音比較沉重,但他的最後一句話痛擊著我的心。

“因為工作原因,你的父親已經離開人世,為此本人代表單位深深的表示歉意!”

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打錯了電話,父親?我父親隻是一個遊手好閑的窩囊廢!他根本沒有任何單位,一定是打錯了,我內心一直安慰自己,其實更多的是我不願意相信這個電話,因為無論如何,我都不想他離開我,而且也不可能。

“打錯了?你是不是叫薛淩,你父親薛寶懷?他今年49歲,9月剛滿50?”

我當時正在看書,聽到這個答複,整個身體都在發僵,手上的書也隨之落在了地上。

不可能!我父親根本就沒在上班,哪來的什麼單位。我不相信,我得回家看看到底什麼情況!不過轉念一想,那時時興電話詐騙。

“嗬嗬!我父親隻是一個無能的窩囊廢,他不可能有什麼單位,如果你想要從我這裏索取他的安葬費,請換個高明點的騙術!”說完我便掛斷電話,也沒仔細聽對方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