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裏的生活
林術正急急忙忙的挑著水往自家的菜園子走去,豆大的汗珠在他赤裸的上身如雨的下著,中午的焦陽直射在他小麥色的皮膚上。
青山並非是一座山而是一個坐落於茫茫山海中的一個小山村,它三處環山,隻留有一條進出村子的小徑。
三麵的山上長滿了綠油油的植物,兩人合抱的大樹隨處可見,換句話來說兩人合抱的在這裏根本算不上大樹。
山林裏鬱鬱蔥蔥,特別是春天時,更是景色宜人,活脫脫一處世外桃源。
林術是一個小農民,家就住在這個叫青山的小山村裏。林術這個名字聽起來挺有內涵,但是他老爹當初給他取名字的時候可沒那麼多想法.
林術出生的時候是春天,正趕上萬物複蘇,滿山的大樹綠瑩瑩,一輩子住在大山裏的老爹也沒啥見識,見得最多的、印象最深的就屬大樹了。
然後林術的老爹靈機一動,其實也用不著這麼高雅的詞語。當林術的老娘滿懷希望與痛苦的將林術生了出來時,林術的老爹不顧著村裏唯一會接生的張大娘的“別動,還沒完事呢!”的勸阻。
直接將這個剛降生的小子用粗糙的大手抱在懷中,樂嗬嗬的往窗外一瞅,大嘴一咧的對著小嬰兒說:“小子,以後你就跟你老爹姓,你就叫林樹!”
後來當林術的老娘緩過神來之後一個暴栗敲在頭上,
“你個大老粗瞎起什麼名字,快拿上兩斤肉,找村頭的先生給起個名字。林樹林樹,你就知道樹……”
林術的老爹哪還敢聽自己的老婆子嘮叨下去,拽上兩斤肉抱著可憐的“小林樹”便落荒而逃。
當“林樹”的老爹一臉傻笑的站在村裏唯一識過字的“先生”麵前時,先生詢問過“林樹”老爹前因後果之後,笑嗬嗬的受下那兩斤起名錢,斟酌了一下道:
“林樹不好,咱們在這大山裏活了一輩子了,怎麼還能讓小子輩還在山裏窩一輩子,‘樹’‘樹’……‘術’,有了!就叫他‘林術’!”
“先生”的話音剛落,急性子的林術老爹一聽還是“林樹”,腦門當時就炸了,再一回想家裏那位“大人”的火辣辣的大嘴巴子,然後隱約看到在不久的將來,當他滿心歡喜的叫著自己的寶貝疙瘩“林樹,林樹,回家吃飯啦!”的時候家裏那位殺人的目光和整晚打地鋪的黑暗生活就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林術的老爹立馬就不幹了,眼睛一瞪“蹭-蹭”兩步衝到“先生”跟前,氣哄哄說道:“咋?兩斤肉都給你了,跟沒整一樣,還弄個‘林樹’,那我回去還不得被那婆娘撥了皮啊!”林術老爹一邊說還一邊不自覺得向身後望去,生怕自己的婆娘正拿著菜刀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先生”一看林術老爹這德行,再想想這位他們村出了名的“氣管炎”長期以來的痛苦煎熬,既同情又無奈的拍拍林術老爹的肩膀,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的道:“此術非彼樹,古人雲,教亦多術,是為了讓他多受教誨,爭取走出大山,可別像我們似得,一輩子悶在大山裏。”
走在山間的小路上的林術老爹就這樣滿腦子還在轉動著“此‘術’非彼‘樹’”到底有何不同的同時用已經沒有提著肉的手抱著小林術回家見婆娘了。這個名字自然也就這樣定了下來。
轉眼十六個寒暑悄然過去,小林術也漸漸長大,也慢慢成為了家裏的半個頂梁柱子,什麼挑水澆菜、砍柴燒火、偶爾打個野味,也漸漸成為了熟的不能再熟的本能了。
這日林術就正從山間的溪流處挑著兩桶水順著七曲八拐的小路往家裏的菜園子趕去,正走在離家不遠的地方時,就聽身後不遠處有個粗獷的聲音急切的招呼著:
“小林子,小林子……”
林術嘴角一癟,頭也不回的喊道: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別叫我小林子!”
林術嘴上回著,腳步也跟著停下來,輕巧的將肩上的擔子卸下,駐足等著後麵聲音的主人追上來。
後麵的人叫李鐵,是村裏李鐵匠家的孩子,和他爹一樣,從小就身龐力大,配著一副震耳的大嗓門,不跟著他爹打鐵還真可惜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身後的李鐵已經蹭蹭蹭的追了上來,剛一停下,氣還沒喘勻就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小……小林子,你……聽說了沒……村頭|……村頭的‘先生’……”李鐵邊說還邊拿蒲扇般的大手衝著林術手舞足蹈的,看其模樣大概是要用手勢將他語言沒描繪的那部分給比劃出來。但是他那毫無規律的手勢實在是令林術不敢恭維。
“你能先把氣喘勻了再說話嗎?這樣要是一口氣上不來在我麵前嗝屁了,你爹還不得找我拚命啊!你爹可還等著你繼承他的手藝呢!”林術實在是聽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隻能借著這樣的打趣使他這位發小兒能夠有時間把氣喘勻,以便於讓自己更容易理解麵前這位打鐵小子手舞足蹈也沒能表述明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