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建在幽明當初扔下良箴那個亂葬崗下麵,幽明出去的時候,宮外不見一個人影,四下煙火彌漫,遍地亂骨焦骸。
爆炸已經停止,寒冷的空氣中彌漫著白色的粉塵,本就荒涼的曠野在冬季更加死寂。
幽明周身攏起罡風將粉塵隔絕在外,他閉上眼眸凝神感探著周圍的氣息,出乎意料,周圍居然沒有一個人。
難道蕭無瀾沒有來?
他倏然睜開紫眸,銳利的視線掃了周圍一眼,然後伸出手輕輕撚起一粒細小的粉塵在指尖細細觀察。
看來爆炸並不是主要威脅,真正的威脅是四周飄飛的粉塵。這粉塵是一種毒性猛烈的毒藥,是由中了透骨毒的人的屍骨磨成粉,再摻雜上上百中毒藥烘製而成的骨毒。因涉及毒藥種類甚廣,做法龐雜繁複,所以此毒無解,一旦中毒必死無疑。
這毒定然不是出自蕭無瀾之手,能做出這種毒的隻有憐飛月。
幽明眸中閃過嗜血的紅光看向緋月宮的方向,沒想到憐飛月居然有膽子對他出手。看來他不能再忽視這惡毒的女人了。
幽明收起周身戾氣返回地宮,站在密室門口猶豫了一會兒,轉身走向大殿。他出去到進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她肚裏的孩子要半個時辰才能落胎。
密室內的良箴抱膝蜷縮在石門旁邊,不論她有多麼萬念具焚,肚子裏的孩子一定要保住。他們相愛一場,細算起來,她給蕭無瀾的痛苦遠多於快樂。她欠他太多,今生無法償還,能留給他的隻有肚中的孩子。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要保住肚中的孩子。
幽明吩咐手下處理緋月宮後斜倚在榻上假寐,地宮寂靜無聲。看不到宋良箴,那熟悉的寒冷和孤獨迅速將他圍攏。
他的眉宇越擰越緊,半個時辰好似半年般長久難耐,內心的煩躁片刻不得止息。她明媚的笑、討好的笑、尷尬的笑、掩飾的笑,還有傷心的哭、痛苦的哭、絕望的哭、假裝的哭,這些生動的表情像栩栩如生的畫像一樣不停地在他腦海轉換。他覺得他是愛她到銘肌鏤骨了,甚至總有念頭想抱著她一起死,想片刻不停歇地和她親密,但是,他又怕磕碰壞她,讓她再也無法乖順下來。
……
西陵墨府露華居的書房內
“地宮無損?”蕭無瀾神色緊張地抬頭看向一隻腳剛踏入門的申屠嘯。
“喂,我去執行那麼危險的任務,你開口不問我有沒有事,卻問人家宮殿是否完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還兄弟呢!”申屠嘯翻著白眼拉過一張椅子,坐在蕭無瀾對麵,大大咧咧地將腿擔在蕭無瀾的書桌上。
他現在可是大功臣,完全可以在蕭無瀾麵前居功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