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背後,竟然還隱藏著這麼一段感情,夏莫雪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自己的父親和郝玲竟然曾經是一對戀人。
這麼多年,看著父母恩愛如初,她一直以為他們本就一直如此,可是今天她才發現親眼所見的未必是真實的,她不禁開始揣測父親的心裏對郝玲是什麼樣的感情。
猛然記起那日在墓地轉角處那一襲熟悉的身影,和丁洛的話交織在一起,夏莫雪才猛然明白了些什麼。
可是,這樣的事實,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垂著眸,垂在兩側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
隻是丁洛不會就這麼罷休,“怎麼?覺得不可思議?還是覺得夏青岩在你心裏的形象一下子全數變了。”
夏莫雪猛地抬起頭,盯住丁洛,“我爸爸在我心裏的形象,永遠不會變,他和郝老師不過是過往,誰沒過去。”
“還真是夏青岩的女兒啊,知道了這些還能夠這麼從容。”丁洛嘴角嘲諷一笑,“不過,我就是要打破你這種從容。”
說完,他也不知道從哪裏弄出幾張紙來,清晰的油墨字,夏莫雪認得,那是當初她給他的股權讓渡書沒錯。
隻是在丁洛簽名處的空白已經留下了他的名字,也就是說她其實已經隻是名義上的《VASE》主編了。
“現在《VASE》是我的了,我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與你無關了。”
“你瘋了吧!”夏莫雪忍不住怒了,“這是郝老師留在這世上唯一的東西,雜誌社傾注了她半生的心血,你怎麼可以說賣就賣。何況,你居然將雜誌社賣給業內最臭名昭著的《WELLY》周刊!你不知道,雜誌社落在他們手裏,隻會萬劫不複嗎?”
《WELLY》周刊的名聲在業內一向不好,它所刊登的多數是低俗的時尚消息,要麼花邊要麼緋聞,很少有實質性的品質內容,之所以沒有倒閉,聽說是因為其背後的老板和黑社會有些關係,所以便可以在業內長期存在。
夏莫雪剛剛在車上仔細看了看傳票,才發現收購雜誌社的竟然是《WELLY》周刊,當時便震驚了。
那時,她便做了決定,無論多困難,她都不能讓《VASE》落在《WELLY》周刊手裏,這樣不僅保住了郝玲的遺物,也保住了整個雜誌社工作人員的工作。
要知道,雜誌社一旦落在《WELLY》周刊的手裏,後果將會是不堪設想。
“我當然知道。”可是丁洛卻明明知道這一點,還要一意孤行,“但是現在股權在我手裏,我說的算。”
聞言,夏莫雪冷冷一笑,“是嗎?你確信股權真的全部都在你手裏嗎?”
丁洛嘴角的笑容一凝,“你什麼意思?”
夏莫雪沒有說話,隻是淡淡一笑,她抬頭看了看天,剛剛的豔陽天此時竟有些烏雲密布,許久,她才說道,“我轉給你的不過是公司一半的股份,郝老師在剛剛創立雜誌社的時候便將50%轉給了每一個員工,隻要大家團結一致反對收購,你未必會穩操勝券。”
聽到夏莫雪的話,丁洛臉上的神色一陣白一陣紅,但很快他收斂住臉上變化的神色,轉而一笑,“那也未必會輸。”
他的笑,還是那個夏莫雪一眼所見的陽光少年,可是現在,他很可怕,被嫉恨蒙蔽的心,此時隻怕是堅硬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