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麻醉劑過了的嚴天終於醒了。
他的眼睛被密密麻麻的紗布緊緊包裹著,夏莫雪感覺到他的手在動,便試探的叫了聲,“嚴天?”
嚴天循著聲音向夏莫雪所在的方向轉過頭,“恩。”
他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夏莫雪的心裏微微的難過,柔聲問道,“要不要喝水?”
“好。”
“感覺怎麼樣?”一邊給他倒水,夏莫雪一邊問道。
“還好。”嚴天伸手摸上自己眼睛的紗布,嘴角帶著微微的苦笑。
轉過身來的夏莫雪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她垂下眸,將杯子遞到嚴天的手上,解釋道,“段炎說,你的手術很成功,但是還需要一周的時間,才能拆除紗布。”
嚴天沉默的點了點頭,喝了杯水,然後在夏莫雪的幫助下,靠坐在病床上。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是不是拆下紗布的的時候,我也有可能看不見?”
聞言,夏莫雪一愣,但很快她微笑道:“手術成功,複明的幾率很大的,你不要擔心這些,這一周,就好好休息,一個星期後,無論是窗外的陽光,還是如今已遍布落葉的林蔭道,你都可以看見的。”
夏莫雪短暫的一頓,還是讓嚴天捕捉到了什麼,但是他沒有拆穿她,隻是點點頭。
等到嚴天再次入睡,夏莫雪才離開了病房,靠在長廊的牆壁上,她突然覺得有些疲憊和無力。
這時剛剛外出的段炎回來,才走到走廊上,便看到了夏莫雪。
“嚴天怎麼樣了?”
“剛剛又睡著了,”夏莫雪從牆壁上站起身來,“送走嚴總了嗎?”
段炎點點頭,“恩,送到機場了。”
“那就好。”
其實,嚴柏澤真是個怪老頭,固執的要命。本來段炎的意思是等嚴天醒來,父子兩好歹說上句話,可是嚴柏澤將嚴天送到病房後,便隻是囑咐他們好好照顧嚴天,一周後有什麼情況再通知他,然後便執意要回A城。
甚至,他還讓他們兩不要告訴嚴天,他來過。
這個時機,本來是修複父子倆關係的最好時刻,可是嚴柏澤的固執讓夏莫雪和段炎很不解,雖然想要挽留,可是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最後,還是段炎提出不管怎麼樣還是由他送嚴柏澤去機場,讓夏莫雪好好守著嚴天。
嚴天醒來的時候,她給嚴柏澤發了個短信,但是沒有回複,想來應該是上了飛機關機了。
大概傍晚的時候,夏莫雪收到了嚴柏澤的回複。
“夏小姐,謝謝你。另外,我要對我當年對你們兩個的行為表示歉意,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是今天這樣。不過,我希望,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留在小天身邊,也隻有你,才能讓他活的真正開心。”
久久的看著手機屏幕,夏莫雪才不發一言的收起手機,然後緩緩的朝病房走去。
許多時候,不是希望就可以實現的。而時針也不會倒轉,那些如果終究隻是設想。
甚至有些時候,夏莫雪看著那些時過境遷後分手的初戀情侶,她也會想,如果當年沒有嚴柏澤插手,她和嚴天現在又是什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