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不過,您首先得說出有關您的妻子和德·謝弗勒茲夫人之間的關係,”
“大人,但是,我什麼也不清楚,我從未見過她。”博納希厄說。
“您到羅浮宮去接妻子時,她跟您回家嗎?”
“好像從來沒有,都是我送她到他們家去找布商。”
“有幾個布商?”
“兩個。大人。”
“他們住在哪?”紅衣主教問。
“沃吉拉街和豎琴街。”
“您和她一起去他們的家嗎?”
“大人,從來沒有,我都是在門口等她。”博納希厄回答說。
“她隻身進去,用的是什麼謊言?”
“她沒說什麼謊言,她要我守在外麵。”
“您還記得那兩扇門吧?”
“記得。”
“您曉得門牌號碼嗎?”
“曉得。”
“什麼號碼?”
“沃吉拉街二十五號;和豎琴街七十五號。”博納希厄回答說。
“不錯,”紅衣主教說。
話音剛落,他拿起銀鈴搖了搖,軍官走了進來。
“去給我找羅什福爾,”他小聲說,“如果他回來了,讓他馬上就來。”
“伯爵在這兒,”軍官說,“他急切想和您談話!”
“那就讓他快進來!”紅衣主教黎塞留趕忙說。
軍官迅速地衝出房間。
“和紅衣主教談話!”博納希厄一邊低聲說,一邊張皇失措地瞪著眼睛。
軍官出去還沒多久,門開了,又進來了一個人。
“是他!”博納希厄叫出聲來。
“是誰?”紅衣主教問。
“綁架我妻子的人。”
紅衣主教又一次打鈴。軍官進來了。
“把這個人帶到那兩個衛士手裏看管,等著我繼續傳喚。”
“大人,不是他!”博納希厄叫了起來,“不,我弄錯了,這位先生是個正直人。”
“把這個蠢東西帶走!”紅衣主教說。
軍官押挾住博納希厄,把他帶到前廳裏,交給看守他的那兩個衛士。
我們剛講起的這個新人物著急地望著博納希厄,一直到他出去;等門在他背後剛關上,這個人就馬上搶到紅衣主教跟前說:
“他們相見過。”
“誰?”紅衣主教問。
“她們倆。”
“王後和公爵!”紅衣主教黎塞留大叫。
“對。”
“在哪?”
“在羅浮宮。”
“您能斷定?”紅衣主教問。
“可以斷定。”
“她怎麼知道?”
“德·拉努瓦夫人,紅衣主教,您明白,她是完全忠誠於您的。”
“她為何不早點說?”
“也許是碰巧,也許是懷疑,王後讓德·絮爾吉夫人睡在她房裏,並且讓她留了一整天。”
“很好,讓我們想主意進行複仇。”紅衣主教說。
“大人,我們肯定全力以赴幫助您,請放心。”
“這件事是怎樣的過程的?”
“午夜零點後,王後跟她的那些女侍……”
“在什麼地方?”紅衣主教問。
“在她的閨房裏……”
“好。”
“這時有人遞給她一條手絹……”
“後來呢?”
“頓時王後表現得很慌張,縱然她塗著胭脂,臉還是刷變白了。”新出場的人物說。
“接下來呢!”
“她站起來,微顫著說:‘夫人們,等著我,我不久就回來。’她打開門,跟著就出去了。”
“德·拉努瓦夫人怎麼不馬上就來告訴您?”紅衣主教問。
“當時還不敢斷定;何況,王後說過,夫人們,等著我。她害怕背棄王後。”
“王後在臥室外麵等候了多久?”
“半個多小時?”新出場的人物說。
“她的女侍沒有跟她在一起嗎?”
“隻有唐娜埃斯特法尼亞自己。”
“她以後回來過嗎?”紅衣主教問。
“是的,隻是回來取一隻香木小匣子,那上麵有她的姓名首字母組成的圖案,然後很快又去了。”
“她回來時,攜著那隻小匣子嗎?”
“沒有。”新出場的人物說。
“德·拉努瓦夫人清楚這隻小匣子裏裝什麼嗎?”
“清楚是國王贈給王後的鑽石墜子。”
“她沒攜著小匣子回來?”
“沒有。”
“這她可以斷定。”
“是嗎?”
“王後的梳妝女侍德·拉努瓦夫人,在第二天白天尋覓過這隻匣子,依然未找到,看起來很著急,最後去問王後。”
“王後說什麼?”紅衣主教問。
“王後滿臉通紅,回答說,前一天這些墜子中有一顆被打碎了,她送到金銀匠那兒去修了。”
“必須去那一趟,驗明這件事的真假。”紅衣主教說。
“我早去過了。”
“不錯!金銀匠是怎麼說的?”
“金銀匠不清楚這事。”
“羅什福爾,太好了!並不是一切都結束了,也許……也許反而還要好。”
“事實是我信任紅衣主教的天才不會……”
“不會沒有辦法補償我手下人幹的傻事,對嗎?”
“如果紅衣主教讓我把話說完,這正是我所要的。”
“此刻,您清楚德·謝弗勒茲公爵夫人和白金漢公爵藏在哪嗎?”
“大人,不清楚,我的人還沒有告訴我關於他們的任何事情。”羅什福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