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雨晴輕輕歎息,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聽見唐寂的的聲音傳來:“為了我而放棄自己,不是明智的選擇。”
“唐寂……”初雨晴驚住,原來他是那麼的了解她,他清楚她的所有,甚至知道她因為他沒有救她而不負責的放任自己。
他說不是明智的選擇,嗬,她陷得那麼深,他現在來告訴她不是明智的選擇,又有何意?
初雨晴慢慢的翻過身子,讓自己背對著唐寂,看著潔白的牆麵,輕聲問他:“即使你沒有看見七年前的那封信,你也早就知道我存了什麼心思是不是?”
唐寂善於控製人心,洞察別人的心理,所以很清楚初雨晴背對著自己的含義:這分明是本能的抗拒。
他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初雨晴還有下文。
初雨晴輕輕咬著下唇,把哽咽的聲音壓在心裏,過了許久,才接著說:“唐寂,七年我變了很多,我那麼討厭自己,討厭自己變得圓滑,變得世俗,討厭自己做什麼事情都小心翼翼,思前想後,討厭自己察言觀色,去在意別人的一舉一動,可是我從來不討厭自己還愛著你,有時我甚至覺得那是一件很幸福很了不起的事情,因為我能愛一個人這麼多年,還是如此優秀的你。”
抽泣的聲音已經無法抑製,初雨晴的聲音那麼細小。
她直直的看著對麵的牆,其實她早已看不清楚,淚水像是瓢潑大雨一般止不住的流出。
她這樣呢喃,不像是在對唐寂說話,更像是在獨白。
“被綁架的那一天,我就已經料想到了,你不會來救我。可是我還是心存僥幸,時時刻刻盼著你像是那次在我家超市裏出現的那樣,來救我。可是我等了那麼久,你還是沒有出現。我知道是我過分,對你要求太高。可是我就是希望你能在意我,即使不是像我在乎你那樣在乎我,隻要把我放在心上就好。”
初雨晴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隻剩下微小的抽泣聲。
唐寂的嘴角微微抿起,形成了一條僵硬的細線。
初雨晴的話讓他微微有些煩躁,他是極為理智的人,所有不該發生的事情絕對都會被他扼殺在萌芽之中,可是此時此刻,他卻意識到有什麼東西已經偏離了他設定好的軌道。
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些不應該有的情愫,綻放在荒謬的土壤之中,執著的發芽,成長,卻不知道這本就不是一片和平的土地,生長在這裏,必定是要經受著最殘酷的洪水風暴,不體無完膚,不肝腸寸斷,是永不會停止的。
初雨晴已經停止了啜泣,像是已經睡著了。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是傭人來給初雨晴送飯菜。
“等她睡醒再送過來吧。”唐寂輕聲對傭人說道。
接到唐寂的命令,傭人又立即關了門離開。
偌大的房間又一次安靜下來,不知過了多久,唐寂起身開門離開。
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初雨晴輕輕睜開眼睛。
唐寂,你在我的生命中究竟是劫,還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