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兒,一路小心!早些回來,娘等著你……”擱著窗紙,姨媽對著表哥喊,臉上早已經掛滿了淚珠,娘站在一邊,淚水濕了衣裳。
“奴兒,姨媽和你娘都等你回來,你可千萬要早些回來啊!”娘的聲音開始顫抖,她早已把表哥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征戰沙場,隨時都會沒了性命,二位老人怎麼能不擔心。
“娘,姨媽!你們照顧好身體,奴兒一定會快些回來的!待那時衣錦還鄉,孩兒再孝敬二老!”他的的嘴在說,可眼睛一直瞟著我房間的方向,我知道,他那是在等我,我邁著腳步,卻始終不敢走出房間。
“燭兒,你表哥要走了,你快出來送送他!”娘的聲音傳過來,我沒有應,我不想他們知道我醒著,眼淚悄無聲息的流了一地。
“快點,快點!好了,別哭了,他是去當兵,不是去送死的!好了,時候不早了,走吧!”一個渾厚的催促聲響起,表哥不舍的看看院子,眼神停留在我的房間,他騎著馬,漸漸消失。
“奴亞表哥,早些回來!紅燭不嫁!”站在門口,我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臉,蹲在地上抽泣的發抖,可惜我的話他聽不到。我多想追上去告訴他,可是不能。
今天算起,我開始在牆上劃著橫道道,算著他什麼時候回來。總是對自己說:“快了,他很快就會回來的,他說過他要娶我做新娘子的對不對?”可是這樣的日子真的很難熬,一天……一年……
“燭兒,你怎麼了,這些日子你變的很沉默,娘老了是不是?心裏有事為什麼不告訴為娘?”娘端杯水給我,我急忙接住,又是秋天了,他怎麼還不回來。
“娘,我沒事,是您想的太多了,我會有什麼事情呢!”我抿了口娘倒給我的水,欠欠身子,床邊的牆上劃滿了橫道道。
“你都17有餘了,娘該給你找個好婆家,我去找你姨媽商量著,給你找戶好人家,免得以後受罪。”娘一本正經的對我說,然後伸出手替我挽挽散落的碎發,我捉住娘的手,那雙原本細膩的手如今已經是布滿了皺紋,娘老了!真的老了!
“娘,您聽燭兒給您說,燭兒並不想這麼早就嫁人,您上了年紀誰照顧您?燭兒要留在您的身邊。”我對著娘婉婉的笑道。
“傻丫頭,女大當嫁,娘怎麼能留住你呢?你嫁你的人,又不是見不到娘了。”娘為難的看著我,我知道,她也不想,可是如我一般大的女孩子家早就已完婚。
“紅燭,姐姐說的對,你是該找個好人家,我這幾天就給你打聽個好人家。”姨娘走過來,坐下,然後正經的看著我。
“姨娘,我不要!”我不願意的看著姨娘,如果姨娘和娘知道我是在等奴亞表哥,她們回同意嗎?會吧。
“喲,快來看呐,這邊疆的英雄們都回來了,可是打了勝仗了……”我走在街上,聽見幾位大嬸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南邊走過去,人越來越多。
“恩,可是太好了,真是大英雄啊……”
我的心猛的一抽,有些害怕,又有些羞澀,突然想起了什麼:“奴亞表哥!”我喊了一聲,急忙跟上人群,陸續的朝一個方向走去。
走到城門,人群停住了,到處都是竊竊私語,都是誇讚這歸來的英雄。
“快看呐~回來了,回來了……”人群騷動起來,都趕著走上前。
“我兒子不知道回來沒有,要是給我帶個兒媳婦回來,那就太好了……”
“王嬸兒,說啥呢,孩子們是去打仗去了,又不是去相親……”
“來了來了,快看呐,那第一個騎高頭大馬的據說是將軍呢!看他身邊,還跟著一個美人兒呢!”越來越吵雜,我努力的向前擠,表哥,你回來了嗎?!
“聖旨到~~!”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頓時所有人全部跪下,我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將軍的模樣,本想上去問問表哥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