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長衫蓄須男子也是大笑,道:“嗯,聽起來倒是青年人該有的感慨!”
“我知道您一定是想歪了。但是這也不重要了。事實上哪怕您不出現,我這溜達溜達喘口氣,還是要繼續追的。”李白無奈的說道。
“即便追不到?”長衫蓄須男子問。
“必然能追到。”李白正容道。
“追到了又怎麼樣?”長衫蓄須男子追問。
“能怎麼樣,就怎麼樣。”李白說著自己先繃不住了,就笑道:“嗯,也就是死磕唄。嗨,我也是,跟您說這些做什麼。說了您也未必信,哪怕是信了,我都不好解釋。”
“青年人小瞧老夫是吧?我怎麼不懂?無非就是一句千萬人吾往矣罷了。”長衫蓄須男子說道。
“千萬人還好,就怕一個神。”李白自顧自的嘟囔。
“人定勝天,何懼鬼神哉?”長衫蓄須男子的耳朵還挺好使。
“先生您這是抬杠。別我都佩服我自己的事情說的這麼稀鬆平常好嗎?這樣會打擊我的積極性的。”李白翻著白眼說道。
“我要跟你說抬杠比打幡賺的多,才是真的抬杠。但我是先生,自然不會這麼說。”長衫蓄須男子笑著說道。
“嗬嗬,好像您剛才沒說似的。”李白笑他。
“從前有一個教書先生,所居住的村子被強盜搶了,然後那個教書先生就找到強盜,讓強盜拿些錢出來給那個村子蓋一所學堂。”長衫蓄須男子就好像沒聽到李白的嘲笑一樣,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呃,什麼情況?”李白蒙比了。
“強盜不給錢。”教書先生攤手。
“那是當然的了!要是給了,不是強盜腦袋瓦特了。就是那個教書先生其實是強盜的臥底,然後來拿業務提成來了。”李白吐槽道。
“強盜的腦子沒壞。教書先生也不是臥底。所以強盜就要把那個教書先生亂棍打出去。”長衫蓄須男子擺了擺手繼續道:“於是,那個教書先生就對強盜說;各位作為大山頭的英雄好漢,搶劫我們這樣一個貧窮落後的小村子,還把這個小村子裏麵的一個教書先生給打了,恐怕傳揚出去,會汙了各位英雄的威名。我看不如這樣,你們把搶走的錢還給我一部分。讓我帶回去把學堂開起來,到時候我就告訴那些孩子各位是何等的英雄,讓那些孩子傳揚各位的威名。甚至等以後那些孩子長大成人,我再讓他們來山上入夥,壯大山頭的力量,豈不是更好。”
“然後呢?”李白問道。
“強盜同意了。”長衫蓄須男子道。
“那學堂真的開起來了?”李白再問。
“雖然有多村子裏的人認為這筆從強盜手裏要回來的錢,不該用來開學堂。應該用來訓練鄉勇抵抗強盜。但,是的,學堂還是建起來了。”長衫蓄須男子又道。
“那,那那個先生真的在給學生講強盜是如何英勇?”李白瞪大了眼睛再問。
“事實上那個先生重點給孩子們講的是,強盜的武器是如何先進,以及如何才能製造出那麼先進的武器的。”長衫蓄須男子這樣回答。
“那最終那些孩子去沒去強盜的山頭?”李白麵色凝重道。
“去了。並且很多還留在了山頭上。”長衫蓄須男子隻在說到這裏時,情緒才稍顯低落,隻是隨即又寬慰道:“幸好,其中很多人去了又回來了。”
“請先生指教。”李白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躬到地。
“善。”長衫蓄須男子笑道:“教書先生之弱,不能縛雞。麵對強盜時,強盜便是神。麵對村裏要籌建鄉勇的那些人時,那些人便是神。所以教書先生在不能力敵的時候,智敵。在智無用時,立心。而立心以恒,便無謂萬年還是朝夕,總會有人留在這村子裏,或者從山頭上回來。”
“謹受教。”李白再次躬身,後問:“先生便是那個教書先生?這所學校便是先生所立?”
“此校非我立,國立。”長衫蓄須男子謙道。
“敢問先生怎麼知道我會來?”李白再問。
“受老友所托,幫他代上一課。現在,下課。”長衫蓄須男子笑著說道。
“老師再見。”李白說完抬頭,長衫蓄須男子已經不見。
待李白又往前走了幾步,便見眼前矗立著一尊銅像,正是先前給他上了一課的長衫蓄須男子。
銅像下方刻著:校長 蔡啟梅
李白對著這銅像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