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混合車用香水的味道,營造出一種曖昧的昏暗氣息.哭累的桑梓靜靜的坐在副駕駛坐上.她閉上眼睛,陽光從車窗的空隙裏穿進來,均勻的灑在她小巧的臉上。長長睫毛上掛著一串夏日的閃亮.林超停下車來.認真的看著睡著的桑梓.眼睛裏有些東西,那是醒著的桑梓不曾見過的.飽含著那麼多的寵溺,關心,還有......愛.
"桑桑..."伸出手來,輕輕的碰觸她的臉.抹去她未幹的淚痕.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敢真正的碰觸她.這個純淨如同的白荷的女子.
他能清楚的記得他和她過去的每一個美好時光。記得她纖白的手指翻過書頁的樣子.記得她微笑的站在夏日的陽光下巧笑依稀.而現在,在那白皙的指節上帶著結婚戒指.卻不是他為她帶上的。這就是最殘酷的缺憾美吧.林超自嘲的笑了。
調小車內廣播的聲音,生怕打攪了她的睡眠.廣播裏悠悠傳來一首歌,你那麼愛她.
"你那麼愛她,為什麼不把她留下,為什麼不說心裏話,你深愛她,這是每個人都知道啊~..."是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會像他一樣,對最初愛戀的那個人念念不忘,看見她幸福了,自己也就幸福了。縱然她是在另一個人的懷抱裏綻放她最耀眼的燦爛笑容。
"桑桑,到家了,起來啦"林超拍了拍桑梓的小臉蛋,她幽幽轉醒.
"噢~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哦~"
"謝什麼,把我晚餐解決了吧"
"啊,今天什麼菜也沒買.這..."
"沒關係,吃麵條!"
"麵條啊,好,好,我們一起吃晚飯."桑梓,拉開車門.
"老婆?"
桑梓剛下車,就聽見那熟悉的聲音.
"嶼,啊。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啊?我下午給你打手機,怎麼打不通呢?我有很重要事情要告訴你呢,找不到你著急死了."
"好了好了老婆,你一次問了這麼多,你要我先回答你哪一個呢?"夏嶼寵溺的摸了摸她柔亮的長發。"我想你了,所以就早回來了。下午手機沒電了.我怕你擔心我,就早點回來了。你看,是沒電了的。"夏嶼掏出手機.放到桑梓手心裏。"好了,寶貝,你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呢?"
"對啊,有什麼事情這麼重要,重要到你找不到他,在街上就大哭起來?"不知什麼時候。林超已經站在他們兩個身後.
"你哭了?為什麼?寶貝兒,怎麼了?"夏嶼抬起桑梓低垂的臉蛋,仔細的打量著。"怎麼了?告訴我.哭的眼睛紅紅的,難看死了.寶貝."
"我。..."桑梓轉頭看了看林超,然後認真的凝視著自己的丈夫。"我..我..."
"怎麼了?"
她掏出一張化驗單,塞進夏嶼手裏。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說
"我懷孕了"
這句話像晴天霹靂一樣擊中了兩個男人.
"六周大了呢.明天生下來就是隻小老鼠寶寶.屬鼠的.老公"
"真...真的啊,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夏嶼一把抱起桑梓,舉起她小小的身體.他的老婆懷了他的孩子。巨大的幸福衝擊著他的思維.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什麼公司什麼楊洋,都讓他見鬼去吧.現在他眼裏隻有他的女人.他的桑梓.
林超握緊雙手,心裏想打翻了五味瓶,他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嫉妒?痛苦?還是什麼其他的。他拿什麼來嫉妒?他又是為什麼痛苦?隻不過是自己的摯念而已。在這樣巨大的幸福中,他隻是一個局外人,別人的幸福.
很多年的以後再回想起來,林超才明白,就在那個瞬間,他已經徹底失去了他深愛的桑桑,她的身體裏已經孕育了夏嶼的骨血.這點血脈,讓她跟夏嶼的關係更加密不可分.
而很多年以後,夏嶼才知道,從那個瞬間起,那個他深愛的女人有那麼多麼愛他,以至於失去的時候,他才會那麼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