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們的何琰,何城主也會消愁了?”一旁的何琰好友徐芳軒說道。
何琰已經回紀城兩天了,現在卻每天都是在沉默的看著手中的那個東西,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嘿?我說,你真的還想當個稻草人啊,不說話也不動,天天就看著這個東西,有什麼可看的啊?”徐芳軒很顯然有些不解。
他的身份已經是很尊貴的了,他們紀城,物資豐富,王侯將相也出了不少,其實按照理論上說,已經是可以算得上是一國之力了。
不過老城主不讓紀城挑起戰亂,甚至要求必須與世隔絕,這一點就可以說是非常的不好。
因為這大大的減少了紀城的名聲和實力,以至於現在的紀城還隻不過是個城。
“這東西……確實是沒什麼可看的。”何琰無聊的說,一邊說著沒什麼可看的,可一邊他還是看的十分專注。
搞得徐芳軒是一陣無語,這該要怎麼辦?
怎麼勸啊,一個城主,平常大小事都交給其他人管,自己樂顛顛說要出去闖蕩。
幸虧是沒有什麼大事情,他一走這麼長時間,現在回來了,第一件事情不是整頓紀城。
不是收回權力,竟然是每天都對著一個酒杯看的出神。
這酒杯到底是有什麼可看的,能看這麼長時間。
就算是金的,能值多少錢?
徐芳軒是嗤之以鼻的態度,何琰一句話都不說,仍舊看著手中的那個小小的酒杯。
確實,是沒什麼可看的,這酒杯裏,也隻不過是葬送了自己的命罷了。
當時自己喝下了那杯毒酒,真的有一瞬間的念頭想要死了給赫連姝雅贖罪。
也算是償還了赫連姝雅。
但他被救回來的時候,當他看到整個紀城的黎民百姓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的責任還沒了。
就算是赫連姝雅不需要自己了,那還有很多的紀城百姓需要自己。
可怎麼看怎麼就覺得這個酒杯就那麼特別呢?
“紀城最近怎麼樣?沒什麼亂子吧?”何琰淡淡的問,臉上早已經不帶半點的陰沉狠厲。
他之前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赫連姝雅,為了在軍中立威。現在既然已經這樣子了,那自己也不用活的這麼累。
“沒什麼亂子啊,大家都挺好的,不過吧,咱們西晉的人,都還沒有回來,這一點確實有些不妥,去的時間有些太久了。”
徐芳軒擔憂的說道,臉上帶著擔心,相比較何琰的淡定而言,徐芳軒的反應確實是大了一點。
“沒事……他們喜歡西晉就留在西晉也無妨,反正不超過兩天就會發現其實還是這裏好。”
何琰繼續無所謂的說,反正這天下已經開始戰亂起了,外麵這麼不太平,自己就還是誰都不沾,不摻和到天下的戰亂裏,便可以保紀城安然無恙。
“北鄴要動手了?”徐芳軒好奇的問,沒想到啊,北鄴會這麼快出手。
原本以為,至少是得到半年之後,穩紮穩打的將南夏先給收了,在說西晉的事情。這個時候,這麼快的出手,確實是有些急躁,不知道北鄴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他撇了撇嘴,不去費腦子想北鄴。
“北鄴怎麼樣都可以,一統天下是肯定的,且不說之前的南……且不說,之前的南夏是個什麼光景,現在他們就是一盤散沙,也不能成什麼氣候。可若是先西晉的話,勢必要給北鄴添上麻煩的。”
何琰揣度的說,心中也是同樣不懂韶修沉是怎麼想的。
韶修沉那麼精明的人,一定不會幹賠本的買賣,現在這麼做,應該也是想要意有所圖吧。
究竟是什麼呢?
當所有人都在揣度韶修沉的想法的時候,當所有人都覺得這事情沒那麼簡單的時候。
其實韶修沉隻不過是生氣了。
“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不是百害而無一利嗎?”徐芳軒不解,可看何琰的表情也是捉摸不透,也識趣的不追究細問。
“算了,咱們都別想了,反正我們紀城的人,隻要好好的安身保命就好。”他哈哈大笑,試圖緩解氣氛。
何琰依舊是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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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更加的愛你了。”
這是影子今後的每一天都會對佐伊說的話,不過沒給慕追離聽到。
每次都得到了佐伊的一個白眼。
“你是不是真的很無聊?才會這麼做?”有一天,終於佐伊忍不住了,問他這麼一句話。
影子愣住,因為這是佐伊四天以來唯一對自己說的一句話。
當初那一天,佐伊和韶修沉說完話之後就離開了,頭也不回,自己還取笑她。
好吧,其實是自己帶著他們倆離開的,要不然慕追離估計要把命搭在那裏,佐伊也別想走。
為了自己的計劃,還是犧牲一下自己。
現在已經來到了西晉,其實自己還是習慣在西晉,不知道以後生活在北鄴是否會習慣。
不過也沒關係了,隻要每天看到佐伊,挺好的。
“我不是無聊,我隻知道一件事,就是我比昨天更愛你了。”影子笑了,即使是黑麵之下,佐伊看不清楚他的臉。
“別說這麼傷感情的話,你愛我?”佐伊則是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瞬間就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好了。
他是誰?他要是真的喜歡自己愛自己,說實話,自己也不是啥好人,她也又自私的想法。
你這說著喜歡,卻在背地裏算計自己,這叫愛?
你跟我說著叫愛?
真的是不服不行。
“我的確是愛你,隻不過你不知道罷了,算了,現在你也不用知道,你隻需要知道一件事情,我會對你好的。”影子像是保證的說道。
可佐伊一臉的不屑,順勢聽見影子的話,還擺了擺手,累覺不愛的說道:“別了您嘞,我可承受不起你的愛啊。”
確實是承受不起,自己是實在不懂這樣高尚的愛從哪裏來。
用這麼多人的性命乃至家庭,來成全一個人的愛,這就是自私。
反正自己是不會接受這樣的愛。
“你怎麼都不把口罩摘下來?帶著不覺得悶麼?”佐伊有一點是一直奇怪的,為什麼影子從來都不摘口罩?
這是因為醜嗎?
可是他的那張臉自己也見過很長時間了,早就習慣了。
“悶,可是不能摘,沒關係,遲早你會見到我的臉的。”影子說的十分曖昧,可佐伊隱隱約約好像是聽出了影子的弦外之音。
也許,影子身上真的有自己十分不了解的弱點。
“是嗎,那就等著看你。”佐伊點點頭,不在去看他。
“——長安,你什麼時候回去上朝?”慕追離像是剛剛下了朝,就直接過來了,看到佐伊和影子難得和諧的在一起。
他還是有些擔心,直接就走上前去,拉起佐伊,關切的問:“你身體現在可還好?”
佐伊搖搖頭,不說話,其實已經算是不太好了,她能感受到身體裏的有些器官已經開始衰竭的狀態了。
每天都在咳血中醒來,甚至可以說自己根本就睡不好。
佐伊覺得自己每天都能見到太陽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很珍貴。
之前的時候覺得太陽很平常,甚至它熱情一點你就會覺得很熱。
但當自己在無數次的黑夜裏醒來之後,佐伊覺得,太陽真的很好,很好。
“上朝這事兒,我就不想去了,沒什麼可去的,其實每天在這裏和影子聊聊天,也挺好的。”佐伊倒是說話的時候一貫的風趣幽默。
影子若有所思的看佐伊,心中不知道又在算計什麼。
佐伊的心,其實是很大的,有些時候自己想不起來的事情,幹脆就忘記,其實也不算什麼。
“那你還是上朝吧,可以為你準備一把椅子,你坐著,讓我看著放心。”慕追離擔心的說,直接就下了定論。
現在他已經是一國之君,說話的時候基本上就是陳述句,壓根沒有問句。
通常都是命令的樣子,其實佐伊有時候覺得挺恍惚的,慕追離這樣子的人,真的是很好,如果放在現代,肯定是一代大眾男神。
“唉,那好吧,那我隻有勉為其難的去領俸祿了。”
佐伊說的十分風趣幽默,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病死垂危的人。
這也是為什麼有些時候,影子會覺得很恍惚的時候。
“你說,為什麼當時我替那個韶修沉擋箭的時候,就真的射中我自己了?”佐伊問。
這事吧,其實困在自己的心頭很久了,這就是一塊心病了。
影子聽見她這麼問,心中起了警惕的意思,抬頭望去。
卻發現是佐伊在和慕追離說話,根本練眼神都沒有往自己這裏看一眼。
這一點讓影子很生氣,自己一點的存在感都沒有,這算什麼?
“這個我也不清楚,也許是你之前的看錯了,是你的錯覺,而後麵的是真實的,畢竟沒有人可以被穿過身體而毫發無傷。”
慕追離順從如流說道,佐伊剛剛想點頭,卻又聽見另一側的影子的嗤笑聲。
那聲音裏帶著十足十的鄙視,佐伊很不爽,眼神望過去,影子臉上的鄙視更加明顯。
雖然佐伊沒有看見影子的臉,這貨把臉也是蒙的嚴嚴實實的,自己都壓根看不見任何東西。
不過她還是可以從眼神裏看出來,影子對自己和慕追離剛剛談話的時候的強烈不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