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天下大勢,劃分三國,北坤國擅武多凶悍,勢最強,南越國富庶擅謀略,勢偏弱,西蜀國窮山顯巫蠱,勢偏弱。

北國,冬日,大雪,天地蒼茫。京都,郊外,小道,荒蕪寂寥。

左芮安掀起馬車上窗簾的一角,冷冽的風襲入車內,讓她生生打了個寒顫,這北國的天還真不是一般的冷涼。

“小姐,北方的冬日怎麼這麼的冷?”碧桃攏了攏自家小姐身上的白裘,隨後哆哆嗦嗦的裹了裹手一個暖手的爐子縮在馬車裏麵的一角。

左芮安輕輕應了一聲,左家原本就是南國人,第一次過這北方的冬天自然是有些受不住。南方的人到底還是骨子裏麵便有些不適應這北國,所以來到這裏快半年她都覺得自己還是與北國格格不入。

車外下著雪,路並不是很好行走,所以車夫並沒有將馬車行的有多快。她將凍的有些紅的手放到窗外接住落下的雪花,“碧桃,你看著雪花多好看,以前在南國可不曾見過這般的大雪呢。”

碧桃心中一酸,“到底還是喜歡南方的,也不知還能不能回去了?”

一句話說到她的心中,左家說的好聽那叫棄暗投明,可實際上父親卻不過是個降將,沙場被擒便投了北國,一夜之間南國左府毀於一旦,娘親與姨娘們葬身火海,最後來到北方不過隻是她與年幼的弟弟,還有碧桃三人而已,隻是不知那兩位已經出嫁的姐姐如今在南方過的可好。

想來也是不好的吧。

以前南國左將軍是何等的威風,兩位姐姐出嫁哪個不是風風光光。隻是如今父親投了北國她們日子少不得要難過一番,每每想到此處,左芮安心中都有說不出的難受,不管是不是一母同胞,但總還有著血緣親情,自己到了北方卻再也沒了她們的消息。

可是父親,為何要降?

那夜,她痛及心扉的看著已是傳的紛紛揚揚叛了北國的父親出現在宅子裏麵,她欣喜萬分,“爹爹,我就知道你沒有降那北國。”

不管別人如何說,但是她堅決相信那個在她還是幼年的時候,經常趴在爹爹膝上聽著爹爹如何說著忠義,如何說著捍衛邊疆的點點滴滴的往事,這樣的一個人,如何能棄國叛敵?

所以,她在等,等爹爹的一個解釋。

如今,爹爹已經回來,就在自己的麵前,卻是並不看向她,她心中了然卻悲憤,“爹爹,往日裏你總說將軍總有一日是要戰死沙場的,那樣死的才最為榮耀,可如今為何做了這等事情?”

父親淩厲的眼神將左芮安生生嚇到,赤紅的雙目,眼中盡是憤怒與無奈,抬起的右手卻又放下,“他日你會明白。”

她被強行帶上離去的馬車,親眼看著娘親與兩個姨娘葬身火海卻無能為力。然而來到北方,父親好似變了一個人的模樣,整日的應酬,再不複左將軍昔日的風采。

她素來心思靈敏,知道她與爹爹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就像是再也回不到那個被化為灰燼的南國左府一樣。

“小桃可是思戀家人了?”當初碧桃近府的時候,她曾見她家世清白,有難得聰明伶俐,便將她留在身邊,卻不曾因生了這樣的緣故而連累她。

碧桃輕笑,“小桃已經沒有家人了。”

“不是還有娘親跟年幼的弟弟麼?”將軍府素來都是眾人眼中的模範,爹爹手握重權,又與娘親恩愛,姨娘們都極是溫柔可親,三個姐姐尚在閨中之時便已經被名門望族定下,她又是自幼早慧,倒不知羨煞多少人。

碧桃搖頭,“半年前,娘親已經得病去了,弟弟被叔叔家領了,如今小桃便隻能跟著小姐啦。”

說的人輕笑,眼眶卻不經意的紅了,聽的人聽的心酸,卻無能為力,“小桃……”

碧桃見左芮安緊皺眉頭,隻悔自己失言惹得自家小姐不開心,“小姐,今日難得出來定要求個好姻緣才好。”

左芮安笑的極淺,便連那嘴角的兩個梨渦也是極淺的顯露在臉上,顯然有了羞澀,“這姻緣都是天定的,哪能說求便可求到的。”

“那可不一定,小姐這般宅心仁厚,上天總要許個好姻緣的,”碧桃將左芮安放下的簾子壓好,馬車內頓時也暖和了不少。

左芮安不接話,將快要凍僵的手放到暖爐上,似在思考著什麼,碧桃見狀,也安靜下來。

再有一個月自己就及笄,父親少不得要替自己尋門親事,而最近便好似就在張羅著,所以此次出來父親雖然想說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她明白,降將日子又豈是好過的。

“你們是什麼人?”車外馬夫勒住馬,看著眼前的一眾人心中顯然是知曉了的,輕聲的對著裏麵的兩人說著,“小姐,怕是遇到賊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