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主力第五師團在上午開始源源不斷開向通往京畿的不起眼小村莊北倉,誰也沒有料到,部隊會在這裏遭遇到一支強大清軍的突襲。
“師團長閣下,我軍輜重部隊遭到不知來源的敵軍騎兵突襲,損失極大,不少彈藥、糧草都被大炮摧毀!”山田聯隊聯隊長山田憂心忡忡地趕到行軍大帳,向山口素臣報告了輜重部隊的危急情況。
“山田,怎麼氣喘籲籲的,好不容易由中佐升了大佐,帶領第二十一聯隊,身經百戰的你卻在今天遇敵如此失態,真使我大感吃驚了!”山口素臣談笑風生道。
“師團長,從現在的情況看,形勢確實不容樂觀,埋伏在此的清軍戰鬥力很強,單從他們的戰術來看,先打我們的後續輜重就知道他們老謀深算,再加上敵軍的火器聲音,明顯是清一色的德國毛瑟槍,所以在下判斷,這股清軍極有可能是被我們在八裏橋擊潰的聶士成武衛前軍殘兵!”山田一五一十說了自己的想法。
“武衛前軍?就是武毅軍!這支部隊可謂是我們帝國皇軍的老冤家了,從明治二十七年朝鮮,打到不久前的八裏台,好不容易報告大本營全數殲滅,沒想到他們還敢在這麼個不起眼的小地方挑戰我們,好,山田,他們既然敢打,那我帝國皇軍就堅決應戰,命令你的聯隊,回救輜重部隊,希望你們如願以償,徹底消滅水龍散人連成誌的雪狼營和其餘武毅軍,洗雪當年土門嶺之恥!”山口素臣眉峰倒豎,眼露凶光,向筆直肅立的山田命令道。
“嗨!師團長,在下一定帶回連成誌的人頭!”山田詭異的微笑和軍禮,使山口素臣十分振奮。
“馬軍門!倭寇果然開始反撲了!”高積善在製高點上用望遠鏡觀測到一股氣勢洶洶的日軍正回頭向周鼎城的馬隊猛撲,趕緊通知了身邊的馬玉昆。
“怎麼了,是不是日軍回救輜重了?”連成誌一直在盯著腳下的京畿地圖,聽高積善這麼大動靜,知道戰場肯定是發生變化了,趕緊飛步撲向近前,與馬玉昆一同舉起望遠鏡仔細眺望。“媽的,小日本看起來有一個聯隊的兵力,成誌你看,小鬼子隊形一字散開,衝鋒十分猛烈,我們是不是借這個時機,全線開打,讓部隊切斷他們,把他們包圍起來?”馬玉昆詢問連成誌道。
連成誌用手托著下巴,緊鎖雙眉,突然對馬玉昆說道:“現在不行,馬軍門,雖然日軍反撲的兵力不及我們,我們完全可以把他們切斷包圍,但是,我擔心小日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的進攻部隊恐怕還沒有展開,別看他正麵鬧得凶,我看很快他們的殺手鐧就要出來了!”
“傳令弟兄們,集中在高地,控製有利地形,一有敵軍響動,立即報告!”馬玉昆腦子轉的極快,一聽連成誌這麼說,便回頭向各營官吩咐道。
須臾之間,清軍北倉陣地上劍拔弩張,卻偃旗息鼓,而襲擊日軍輜重部隊的周鼎城騎兵,在得到有限增援後,拚死和日軍第二十一聯隊的救兵絞殺在一起,一時間人喊馬嘶,殺聲震天,騎兵們揮舞著寒光閃閃的馬刀,互相對衝,人仰馬翻,哀嚎遍地,日軍立即動用了管退式速射炮,隨著陣陣凶猛的狂吼,炮彈像冰雹一般凶猛砸在清軍陣地上,劇烈爆炸,掀起了層層血汙。
連成誌、馬玉昆大纛立起的高地上,士兵們無聊地盯著視野前左右亂晃的雜草。
陡然,在綠油油的碧草間,鑽出了幾顆戴著黑黃相間軍帽的腦袋。
“敵軍!”清軍哨兵隨即手忙腳亂地放了號炮。“有待!”話音未落,炮彈從天而降,炸得清軍哨兵支離破碎。
“不好,這股摸到咱們中軍大營的倭寇有重武器,大家趕快隱蔽!”連成誌意識到敵軍火力不弱,迅速通知弟兄們隱藏進工事。
果然,緊接著,各種手榴彈、炮彈從天而降,炸得中軍大營焦土黑炭,塵土漫天。眨眼間,一對對手持騎槍的日軍衝上了高地,散開陣型。
“打!全麵開火,把衝上來的都幹掉!”連成誌急紅了眼,一麵熟練地扣動步槍的扳機,一麵向眾人大喊,瞬間,清軍紛紛探出頭來,密集的火力如同火龍四射,彈雨直打得日軍前仰後倒,死傷慘重。“打指揮官!”日軍小隊長的軍刀指處,彈雨紛飛,連成誌、馬玉昆、高積善身邊的塵土幾乎被子彈打成了血牆。
“怎麼樣?高積善!”馬玉昆在硝煙彌漫中,發現高積善痛苦地捂著左臂,鮮血崩裂,驚恐地扶住了他。
“軍門,沒事,您小心,倭寇專打咱們主將!”高積善善意提醒道。
望著前仆後繼,不斷攀上的精銳日軍,連成誌的雙眼閃爍著緊張激憤的火花,他沒有說一句話,隻伏在戰壕內,謹慎地觀察。
日軍以強大的火力,暫時壓製住了清軍居高臨下的子彈,為了搶占高地的射擊位置,拚命向前衝鋒,連成誌如同蓄勢待發的獵手,冷靜地注視著這一切,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浮現在了他模糊的眼簾,那是一頂日軍的大佐軍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