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今天竟然能遇到陸地神仙之流,本座當真是三生有幸!”菩提流支咬牙切齒地說道。他的口鼻和眼睛中,兀自在潺潺地流出鮮紅的血液,襯著那青白的麵色,哪裏還是什麼得道高僧,分明是一個血海中爬出來的惡修羅。
王玄甫以一個帥驚三界的微笑目送道寵攙扶著自己的師傅步履蹣跚地離去之後,施施然走到陳颺的麵前,一伸大手,拉起了他。
陳颺在觸碰到王玄甫手掌的同時,覺得有一股渾厚異常但卻無比柔和的力量湧進了自己的身體。這股力量沒有任何的攻擊性,但是卻給人無法抗拒的感覺,就象是腳下無垠的大地,就象是自己的母親。
王玄甫自幼好道,少年時遇到散人白雲上真,隨他學青符玉篆,大丹秘訣和青龍劍法,一直在昆侖山煙霞洞韜光晦跡,後來又徙居代州五台山紫府洞天。漢朝的時候,他出山度過一個弟子,這個弟子便是大名鼎鼎的上洞八仙人中的漢鍾離。他同陶弘景一樣,主張三教同流,是後來王重陽大興的全真教的先祖。
相傳他在晉穆帝永和元年白日飛升,被小皇帝驚為仙人,封他做了“中嶽真人”,也就是太室山東南麓黃蓋峰下的中嶽廟裏的東華帝君。在假死騙過小皇帝之前,王玄甫修的是劍道,已經幾近於劍仙一流,道教典籍上記載說,他背負雙劍,行俠仗義,欲除惡揚善時,運太極真一之氣,雙劍騰空飛起,事畢複還。
來到供奉自己金身的嵩山隱居後,他居然再遇奇緣,從此棄劍不用,而且活到現在,越活越年輕。傳說中隻有淨土宗八祖蓮池大師創立的“閉口禪”能逆轉歲月輪回返老還童,卻不知早在這個時候,王玄甫就已經掌握了這樣奇異的功夫,還不用用打坐,禁言,閉穀來消除身、口、意三業,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這究竟是門什麼功夫?
王玄甫等陳颺緩過氣來,拉他到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說道:“小兄弟,一路辛苦了啊,哈哈。”
陳颺道:“不辛苦,要不是這印度阿三一路帶我過來,我還見不到叔叔這般神仙人物。”
王玄甫撫掌叫好,笑著問陳颺:“你說我功夫好不好?”
陳颺連連點頭。
王玄甫故作神秘地說:“那你想不想學?”
陳颺福至心靈,連忙跪落塵埃道:“師傅受徒兒一拜!”
王玄甫也不做作,欣然受了陳颺的拜師之禮。這一下,陳颺鬱結了幾天的悶氣一掃而空,他終於能學本領了,而且師傅居然是曆史中的神仙,活了快兩百歲還能這麼帥的人,其他的姑且不說,如果能學得這一身本事,找到小月的機會就能大大增加。
王玄甫把陳颺扶起來之後,笑道:“好,你就是我第六個弟子。你知道你大師兄是誰嘛?”
陳颺乃是文史文盲,隻能搖頭,“師傅,徒兒不知道。”
“哈哈哈,他也是受封的人物,正陽帝君鍾離權,漢鍾離,可惜可惜,居然比我還先去一步啊。”
陳颺一聽漢鍾離,哪還能不知道是誰,自己認的這個便宜師傅竟然是八仙的老師,那自己以後豈不是也能搞個什麼帝君的玩玩,改寫改寫曆史,來個九仙過海各顯神通?
正在陳颺做著他的白日夢的時候,王玄甫笑著說道:“徒弟,你發什麼楞哪?想自己上輩子的老婆了?”
陳颺一聽又傻了,到現在為止,他已經被三個人看破自己是奪人身軀的穿越之人,一個是義興城老樹下的邋遢老道,一個是菩提流支,哪知道自己剛拜了這便宜神仙師傅,又被看穿了,也不狡辯,隻當沒聽見。
他卻不曉得,這幾天他碰到的人全是故意衝著他來的,這些老怪物,普通人三輩子都碰不到一次。
王玄甫見他裝聾子,大笑道:“怎麼了徒弟,你想在這過道上學功夫?跟師傅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