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讓進去了,不到兩天就安然無恙的走了出來,更是順利出國。
鐵板釘釘的事都能改變,傳聞中的寧家到底有什麼樣的勢力,從這件事上得到了最好的證明。
在寧清讓離開當天,趙毅來看過顧冬,之後也不在國內。
顧冬躺在醫院一動不動,他看著頭頂蒼白的天花板,臉色跟天花板的顏色沒什麼區別。
事情發生前一天,他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那是來自本能的危機,所以才想了辦法跟那個神出鬼沒的男人取得聯係。
夏誌遠信任的朋友,他選擇信任。
這才有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幕,現在回想起來,顧冬整個背部都下意識的緊繃,當時車子朝他撞過來的時候,一雙手及時用力拉住了他。
夜晚,路燈昏暗,加上路人尖叫混亂,其實車子隻是從他身邊擦過去了,他是被那個男人巧妙的推偏,隨著開過去的車子殘留的力道帶飛出去摔到地上的。
之後不等路人圍觀,那個男人就守在他那裏,很快就有早已等候多時的救護車出現,他被抬上救護車,這一係列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精確計算了一個個出現的情況。
盡管準備充分,依舊太驚險,沒有彩排,演砸了就隻有一個結果。
事情都在掌握中,他住進醫院,夏誌遠出現,替他穩住局麵,製住可能會出亂子的張文清和趙毅,寧清讓放鬆警惕,自動上門。
一切都有驚無險的完成了,卻奈何不了寧清讓一分一毫。
權大遮天。
想起寧清讓那段話,顧冬胃裏泛起惡心,他抿起沒有多少血色的唇,額頭滲出了細汗。
他一直以為自己就是孤兒,來孤兒院以前的記憶是空缺的,直到寧清讓提起,他的腦子裏才多出了一些模糊的東西。
可能事隔二十多年,太久了,他在震驚後並沒有別的感想,有血緣的他已經死了,寧家跟現在的他沒有瓜葛。
為了趙毅的那段感情,他失去一條命,陪葬了自己今後的幾十年,寧清讓放棄了作為人該有的良知,活的人不像人,都不知道誰比誰蠢。
現在他清醒了,寧清讓還執迷不悟。
隔了那片海洋,寧清讓和趙毅會發生什麼,顧冬懶的去猜測,命這東西太玄乎,每個人都不同,無論長短,富裕或貧苦。
把蘋果放下來,顧成擔憂的問,“冬冬,你是不是想吐?”
顧冬點頭,顧成從衛生間拿來盆,他直接趴著床沿嘔吐,吐完了整個人都舒服了。
“爸,你碰到張文清了嗎?”
從家裏趕過來的顧成沒怎麼合眼,氣色很差,衣領打卷,眼睛下麵有很深的陰影,胡子都沒刮,他的語氣加重,“冬冬,她是你媽媽,不能直呼其名。”
顧冬沒說話,落在顧成眼中就是個倔強的小孩子,他放柔了聲音,“沒有,爸來的時候隻有那個叫夏誌遠的男人在門口。”
顧冬眉心一動,他垂下眼簾,在那個男人告訴他那些事之前,他從來沒想過夏誌遠對他的感情會是兄弟的另外一種。
從小到大,他們一起共度了無知的童年,懵懂的少年,輕狂的青年,夏誌遠有太多機會可以說,但是沒有。
不管過去如何,他們之間終究缺少了一樣東西,也許是最好的時機,也許是怦然心動的感覺。
顧冬深深的呼吸,他是個自私的人,在明知道不能給夏誌遠想要的回應,卻還是不想失去夏誌遠,如果丟了,恐怕這輩子不會再有人可以代替那個空位了。
家人,無可取代。
想起顧延親他的時候,夏誌遠的突然撞見,那一刻的錯愕,呆愣,苦澀,顧冬的呼吸就開始不穩,他答應那個男人,好好跟夏誌遠談一次,敞開心胸的那種。
卻沒料到會出現意外。
顧冬揉著太陽穴,“爸,延延在哪?”
“出去買粥了。”顧成摸摸他的頭發,溫和的說,“冬冬,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有點困。”顧冬躺回被窩裏,拍拍顧成放在被子上的手,輕聲說,“爸,給我辦出院手續吧。”
顧成皺眉,“醫生說要再留院觀察兩天。”
“延延高三,缺課對他的影響很大。”顧冬閉上眼睛,聲音有些迷糊,“爸,你也有工作,年底了,應該很忙吧,我這邊不會再有事了。”
他確實很忙,公司根本就不批假,他直接走的,顧成蠕動了一下嘴唇,最終隻是歎了口氣。
顧冬醒來的時候麵前是放大的一張帥氣的臉,他往後挪了挪腦袋,“你靠這麼近幹什麼?我”臉上長花了?”
“小叔說你能耐。”盛晨光扯扯嘴皮子,鼻子裏哼哼,“我想看看你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顧冬。”
顧冬沉默。
“夏氏,藤宇,寧家,個個都不是好惹的,你還都全碰到了。”盛晨光又氣又擔心,忍不住嘲諷,“操,你他媽比牛仔還忙。”
“……”顧冬花了幾十秒才想起來比牛仔還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