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火車,溫度都變的濕熱,強烈的反差讓人有瞬間的不適,顧冬跟顧延就兩個背包,步伐很輕快,恭餘跟上去的腳步被攔住。
對麵三個女生中的其中一個鼓起勇氣上前要聯係方式。
恭餘那張極有魅力的臉上浮現為難又無奈的表情,明明是不近人情的拒絕,卻讓對方覺得是自己過分了。
站在電梯上,顧冬轉身瞥見那個女生羞紅著臉鞠躬,“對不起!是我們唐突了!”
恭餘接了個電話,那頭傳來好幾個聲音,接著是一個大喊聲,“到了嗎?我們在第二個出口。”
“大餘大餘?摩西摩西,在不在聽?”
“在,我馬上過去。”恭餘的視線在人群裏搜尋,卻沒找到那個身影。
聽出對方聲音有點低,電話那頭困惑的詢問,“怎麼了?”
恭餘拉著行李箱往電梯那裏走,頗為失望的歎息,“我的小獵物跑了。”
下了電梯,拐個彎又是長長的石階,兩側的牆壁上除了播放的城市廣告,還有一幅幅風景畫,耳邊全是箱子摩擦地麵的刺耳聲,顧冬把顧延拉到自己身邊,盡量避開人群的碰撞,實在是對方思維不同於普通人,還是提防著好。
七拐八拐的出去,視野一下子開朗起來,熙熙攘攘的人群讓這座城市鮮活,汽車一輛輛呼嘯,川流不息。
顧冬閉了閉眼,那些記憶如同破閘的洪水頃刻間擠滿了腦海。
去天橋另一頭的地下停車區排了隊,坐進計程車裏,顧冬脫口而出一個地址,隨即又覺得諷刺,他靠在椅背上換了個地址。
其實顧冬並不知道在他死後,趙毅就搬出去了,公寓出租出去,如今那裏住著一對新婚小夫妻。
而他曾經生活過的痕跡全被抹掉了。
福田區三教九流都有,全是低層打拚的人,也是越江物價最低的唯一一個區,外來的遊客多半會來這裏,因為有個洪城批發市場,衣服,家具用品,小玩意,隻要有時間和耐心,能淘到不少物美價廉的東西。
車子停在路邊,顧冬付了錢下車,路上很多推小車和提大黑袋子的人,都行色匆匆的,他以前就住在附近的一家孤兒院,後來拆遷建成工廠了。
顧冬愛吃這裏的糖炒栗子,他買了一斤,帶著顧延吃了頓飯,就在附近找了旅館,房間不大,兩張床,設施一般,但該有的都有。
等顧延洗了澡出來,顧冬就拿出買的地圖,“先補覺,下午我們去城隍廟。”
顧延把手放在腦後,隻要是人,就會有疏忽的時候,那種熟悉,傷感,錯不了。
“待幾天?”
“三四天。”
得到答案,顧延關掉電視,翻身背對著顧冬睡了。
另一張床上的顧冬怎麼也睡不著,胸腔被某種絲絲縷縷滲出來的東西占滿,那種東西叫恨。
他回來了,以一個全新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