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無趣且漫長,亭真除了閱讀《香料的曆史與使用》,就是調整羊肉餡料的配方,讓它們變成巴琺人喜歡的無膻味燒麥。
酒樓眾人比她還無聊,紛紛跑去大堂邊嗑瓜子邊盯梢裝修隊的工作。
“老板娘,隻要您的工人們不要再那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我願意給你們打給八折。”隊長專程跑到她的工作間——也就是廚房——來找她。
亭真欣然同意,隊長當場修改了金額,裝修隊歡送加爾和迪亞回了廚房。
加爾實在坐不住,於是跑出去刺探情報——也就是挺街坊鄰居的牆角,看看能不能查明到底是誰舉報了他們。
“肯定是那個燒雞店老板!”含笑堅持自己的觀點,“告訴顧客他家用尿來調鹵水!”
加爾尷尬地看看亭真又看看含笑,不知所措。
“按含笑姐說的做。”亭真給加爾使眼色,加爾了然,步伐輕快地出門了。
迪亞也沒閑著,被派去圖書館查法律書籍去了。吸取了這次的教訓,亭真發誓要把吃一口的所有法律漏洞都補上。
向來不出門的迪亞猶豫了一會兒,答應了。
王室的八卦亭真早就一五一十的轉述給了含笑,兩人靠分析細節度過了好幾個沒有WiFi的夜晚。
“這跟那些錯綜複雜的歐洲中世紀史有什麼區別?”含笑咬著手指頭,“赫斯提亞真是重口味。”
“我懷疑神仙也喜歡看電視劇,沒準還是字幕組的呢。”亭真道,“來嚐嚐這個。”
“哎喲,這慘白的一大碗什麼啊?”含笑臉上嫌棄,嘴卻配合的張開,等著亭真喂她,“細膩稠滑,清甜清甜的,不是酸奶啊,是什麼?”
“花生酥酪。”亭真自己也吃了一口,“花生和糯米泡水三小時,沒有攪拌機我隻能拿小石磨細磨三遍,好在效果不錯。把太大的渣滓去掉,加上牛乳和糖小火煮…。你別光忙著吃,夠稠了麼?”
“稠,夠夠的了。”含笑湊過臉來又吃了一大勺,“做這個幹嗎啊?”
“我準備再開一個甜點鋪,光買燒麥錢太慢了。”亭真轉動勺把,“而且我想提前嚐試一下中式甜點,開業了用得上。”
“支持支持!我願意免費為您品嚐提意見。”含笑擺出個千嬌百媚的姿勢,整個碗都搶了過去。
“吃貨!”亭真罵她。
“可要是再開甜品鋪,人手夠麼?”含笑塞了一嘴的酥酪,狐疑道。
這個亭真早就想好了:“反正是一碗一碗的賣,又是冷食,來得及。隻是數量上有限製。”
“別擔心,想想我為了六中門口那永遠買不上的泡雞爪排隊的日子,吃貨告訴你,我們願意為了吃付出一切。”
“你的安慰真管用。”
吃一口的第一批忠實顧客——那些工人和漁民,每天都要問好幾次:“燒麥什麼時候有?”
“快了快了,再過三天就能拿到文書了。”亭真笑眯眯地遞過去一碗花生酥酪,“嚐嚐這個,我們的新品,會在甜品鋪賣哦。”
“老板娘又發明新東西啦?”
“不是我發明的,是古人的發明。我也就是改進改進。”老祖宗功不可沒,她怎麼能居功。
“老板娘謙虛了!”
“就是!安提利亞那麼多大廚,怎麼沒見他們做燒麥呢?”
“做了也沒我們的份兒,都是拿去給達官貴族享用的。”
“國王陛下就喜歡各種美食,瓦倫城的大廚們各個都爭著搶著想成為他的禦廚。”
一群人嘰嘰喳喳,把吃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街坊鄰居早就看慣了,有時候自己也會過來參與聊天,好不熱鬧。
亭真觀察了一下,燒雞店的老板真的從來沒來過,難道真的是他舉報了?
還沒開始就和街坊關係僵硬,以後可怎麼好?她心裏唯有苦笑。
封封出發十天後,他們收到來信,說他和趙恒都很好,即將到達瓦倫城。認識了許多同去參加考試的人,他對他們大肆宣傳了吃一口,同行都表示一定要到巴琺城相聚。他還從一個南興商人手中買到了亭真找了很久的紫草。
最後問酒樓眾人是否安好。
“封兄這營銷真是做的兢兢業業。”亭真把信疊好放進書櫃,“你看起來怎麼不高興?”
“我不高興是因為,”含笑一手都是油漆,“有個二傻子鋪地的時候拿錯了材料,那一整塊都要撬起來重新鋪,開業時間又要往後推。”
“那沒事兒,我們的第三類營業執照馬上就拿到了。”亭真漫不經心,“我們要不要告訴封總管早點鋪被舉報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