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私鹽的老大是東北三省的本地人,祖上有方士,傳下來這麼一個陰毒的招數,不僅對自己狠毒,對別人更是狠毒。兄弟走了個精光,唯有我姥爺還跟著販私鹽的老大。
販私鹽的老大隻歎人心向背,多年的情誼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沒了。這人也是心狠手辣的貨,眼看著我姥爺也要離他而去,直接拿刀剁掉自己一條腿和一條胳膊。
當時東北三省冷到了無法想象的程度,胳膊腿離了身子,並沒有血液流淌出來,因為傷口瞬間就結上冰了。販私鹽的老大看著我姥爺,就說了三個字,完了就死了。
“哪三個字?”
感到頭頂刀鋒刮出的陣陣風聲,二狗子心驚膽戰地問道。
“埋了我。”我回答道,仿佛回到了幾十年前,那個陰冷的寒冬夜,我就是我姥爺,而那販私鹽的老大就在我的麵前慢慢死去。
“埋了我!”
這是多年老友的祈求,更是多年兄弟的要求。
我姥爺在山窩子裏轉了一天一夜,最後終於是沒有就這麼離開,而是幫著那販私鹽的老大做了這個墳搭子。
那強盜名聲很大,想找他們的祖墳也很是簡單,他們的祖墳埋在半山腰,是風水寶地一塊,隻是一棵歪脖子樹破壞掉了這一切,讓這一脈的人成了強盜土匪,最後也沒有落得個什麼善終。
大雪如鵝毛一般飄飛,我姥爺一個人在墳堆裏扒了個坑,將還沒有完全死絕的老大給埋進了坑裏。
“就那麼活埋了?”二狗子渾身發抖,想象不出一個人被活埋的場景是什麼樣子的。
“當然是活埋了,不過那老大也快死了,沒有受太多的罪。”
墳搭子要做好,不是那麼簡單,還要將那砍下來的腿和胳膊放在對方的祖墳上麵,中間用人皮連起來。
等墳搭子做好,我姥爺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累的實在是不行了,就睡著了。一個人那麼冷的天睡在墳堆裏,想不出怪事都難。
估摸著是到了半夜,我姥爺忽然被一陣哭叫聲給弄醒了。
借著微弱的光芒,眼前不遠處站著幾個身影,其中一道身影看起來有些熟悉。
那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就是被我姥爺親手埋下去的販私鹽老大,而其餘幾道身影看不清楚,也不認識,隻是一群年老的老頭老太,還有一些年輕人和幼童。
販私鹽的老大麵色猙獰,手中拿著刀片子,將這些人全都給剁成了血葫蘆。那副場景驚天駭地,我姥爺一生都無法忘記。
“嘿嘿,開了五眼,想不看到都難啊。”瞎老五意有所指地盯著我看,道,“我爹娘做了墳搭子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也許他們一起死了。”
“到了後來,我姥爺回到了關內,做了風水先生也是後話。”
“奇哥,那群強盜呢?最後發生了什麼?”二狗子很是好奇,摸了半天,卻是摸出來半盒火柴來。
“最後?聽說那群強盜被日本人曬了人幹,從老到小,沒有一個跑掉。”我暗暗搖頭,其實結果更加稀奇,那群強盜沒有一個得了善終,死的都極為蹊蹺。
“嗤啦!”
二狗子猛然劃著一根火柴,光芒一閃,一道黑影擋在眼前,擋住了火光。
“奇哥,你別……”
二狗子說到一半陡然停住,因為那擋住光芒的黑影,是一顆人頭,一顆本來不該存在的人頭。
“呼!”大刀片子順著火光砍來,朝著皇甫玉兒就劈了過去。
“啊!”驚叫聲充斥雙耳,眼看著皇甫玉兒就要被大刀片子劈成兩半,一道佝僂的身影卻是千鈞一發之間擋在了皇甫玉兒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