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莫是行家!數金幣他還是在行的——!溫加飽和維綸隻聽見嘩啦啦、鐺啷啷響,阿爾莫就一直麵無表情的用手在數——過了一會,他收著下巴噘著嘴把手拿出來了,然後撇著嘴黯然低下了頭。溫加飽和維綸不好意思問。梅用把魔法袋收了起來。溫加飽忍不住,用四個指頭的指尖輕輕拍了下桌子,“乓”的一聲,輕輕的。但是阿爾莫還是一直後背,微微一笑,說:“半個鶺鴒商會還是能買下來的……”然後三個人一起沉默了。梅用開心的嗬嗬笑著。
該笑,為什麼不笑?對朋友的支援,表示友誼,還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這是不求回報的莫大的支持。是應該掏心窩子的用心去表示感謝的。
溫加飽深深的吸了口氣:“哈——啊——!”歎了出來。然後認真的看著梅用說:“太謝謝您了!”他說著伸出手,用雙手來跟梅用握了握手。“這下,我這心裏就有底了。”他雙手扶膝微微搖晃著身體開始說:“這次,確實是讓我感覺捉襟見肘。事發太突然,我們這小廟兒——能夠應對的能力確實是有限。”他伸出手對著維綸和阿爾莫介紹著過了一遍。“本來啊,我是打算砸鍋賣鐵還是要把這件事辦好的。真的。”他點了點頭。“真朋友,不說假話。這筆錢真的非常重要!這下,就真的能夠把迎接的事情辦得更加順利了!謝謝了!謝謝了!”他舉手過頂,低著頭對著梅用連連拱手。梅用馬上站了起來,握住他的雙手說:“哈哈哈,不用多禮——應該的,應該的——!你們的功勞,哪是這一點點錢所能夠報償的?!還請諸公不要過謙——!咱們國與國地位平等,而且三位也都功勳素著,這次,還是多虧了三位的運籌,才能內定形勢、外攘龍患,真正應該拜謝的,還是我們啊——!”
他這說的,還是實話。這人好像就有某種說實話還讓人覺得和常識不搭嘎的特異功能——?!是魔法還是——?溫加飽他們仨聽著是頻頻點頭,但是心裏還是直敲鼓……
當然了,白打夫婦的事兒,他還是沒提。但是這事事涉“主人公”的家事,而且他們夫婦的身份也確實特殊,不好說。梅用是外臣,但是白打的級別是“皇帝”,作為“臣下”,他對皇帝還是要回避的。這一點,溫加飽他們仨不用說不知道,連概念都沒地方提起。封建社會的人對於大一統社會的根本禮法還有製度規則是沒有深入體會的,所以,很多常識性的東西他們既想不到,在平常的生活裏,也還不認同。這是除了改製度之外沒有辦法消除的隔閡。
白龍魚服的皇帝,對於臣子來說更是至高無上的,既要回避,還要保護,更要千方百計的幫助和尊重。推此即彼,人家的事情如果輪到自己,那自己肯定是非常在意的,感情是相通的。換句話說,你並不知道自己的主人什麼時候會有相類似的情形。所以,盡忠,並不是表麵上說的那樣簡單、能分得那麼粗率的。
地位有高下,沒有主人不代表民主,有統治者不代表不民主,有自由意誌的人就能理解“民主”的意義。既然都能理解,你還能僅僅用“沒有主人”來自稱你的民主製度比有皇帝的民主製度更先進嗎?
“主人”,是個相對概念,夫妻還相互互為主人呢。
“好吧,那,這次迎接的工作,您也加入到組織委員會裏麵,咱們一起努力。歡迎您!”溫加飽、維綸、阿爾莫相繼和梅用握了握手並且還拱了拱手。
這樣,這次迎接凱旋的四人小組就形成了。梅用的到來,讓溫加飽、維綸和阿爾莫他們仨立即有了底氣,腰杆也硬了起來。
“迎接的事情……”溫加飽說:“劾赦那邊還是急著往回跑,您在這,我們也沒什麼好瞞著您的,他的做事方式,還有他的性情,早就通過傭兵傳遍了七個大陸——那是盡人皆知了。”溫加飽用手指點著桌子說。梅用哈哈笑起來,然後轉身,坐正了,對身後一桌的一個人交代:“小格啊,還是讓大家去街上轉轉,然後在最大的那間賓館住下。”那人轉過身,正襟坐著,一點頭,答應著。這人約摸三十多歲,八字胡、山羊梢須、彎月蠶眉、高挺鼻梁、平口小嘴,看起來風儀不俗。溫加飽和維綸看到,立刻覺得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