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雨依舊下的冰涼刺骨。
我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座位,不由愣愣地看著那扇被風刮得一開一合的老窗戶,耳邊傳來的是政治老師低沉的講課聲,還有嗚嗚的窗哨聲和夾雜的雨聲。仔細聽,卻又像是嗚咽、像哀嚎。
我現在上課的教育是在一幢年久失修的老教學樓,也不知究竟荒廢了多少年,好像隻有黑板上脫落的油漆,頭頂上“吱呀”晃蕩的電扇,還有課桌上積攢的灰塵在說著它的曆史。
鼻尖時不時傳來的陣陣腐朽味讓我反胃。這場雨仿佛是一把枷鎖,鎖住了這幢樓內揮之不去的氣味,一步步地醞釀發酵,然後爭先恐後地往空隙裏鑽。此刻的我已經控製不住地捂住了口鼻,生怕下一秒我就真的克製不住地嘔了起來。我真的一丁點都不想讓我的同學們看到我的午餐菜譜。
“蘇尋,你沒事吧?馬上就下課了?”我看了一眼坐在隔壁座位掐著嗓子低聲跟我講話的小雨,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了一個“我沒事”的微笑。
鈴聲終於在這一刻響了,一見政治老師夾起課本,小雨就立馬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一臉擔憂的地看著我。
“蘇尋,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吃壞了啊?”
我繼續捂著嘴搖頭,一手抄起座位上的課本,推著小雨就往外走。
也顧不得別人好奇的眼光,我圈起小雨的肩膀疾步從人群裏穿過。
剛到教學樓外的大廳,我再也控製不住地彎腰大口呼吸起來。風,時有時無,來時,它好似夾著冰霜,凍得我冷不防打了一個激靈。
還不等我緩過神來,我就被一雙柔軟的手拉到了一邊。
我抬頭略微疑惑地看著小雨擔憂而探尋的眼睛:“怎麼了?”
“蘇。。。蘇尋,你是不是。。。有了?”小雨用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的見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
“有什麼?”我一臉茫然地看著小雨擠眉弄眼、扭扭捏捏的樣子,才恍然大悟。
“有個鬼!”說完我直起了腰,好笑地捏了捏小雨肉肉的臉頰,從她手裏抽過雨傘直徑往雨裏走去。
“好你個蘇尋,等等我啊!”身後傳來了小雨的一陣狼嚎。
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我說完最後一句的時候,我總感覺有陣不知從哪裏吹來的冷風從我耳邊吹過,冷的我連牙齒都在打顫。
回到宿舍,小雨就一屁股爬到了床上坐定,然後幽幽地說著。
“蘇尋,你說這都四月了怎麼還這麼冷呐,這雨是下個不停,害得我都不能出去逛街。”說完她一臉生無可戀地倒在床鋪上,床鋪外的腳還在一前一後的晃蕩著。
“小姑奶奶,這雨這麼大你都淋濕了,衣服也不換直接爬床上?”我一邊脫著外套一邊提醒。
“哼,還不是被你害的!再說了,我可不像你,我又沒潔癖。”說完她竟還得意地哼起了小調。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有潔癖。”我一邊回答一邊無奈地搖搖頭。
小雨是我大學唯一的室友。當然並不是因為我們住的宿舍有多麼高級而限定了入住人數。恰恰隻是因為剛來學校報道,在分宿舍的時候恰巧多出了兩個女生,小雨就是其中一個。而我卻是因為另一個被分在二人寢室的女生的不滿才自告奮勇向老師提議,自願和那名女生交換。因此,也就如你們看到的這般。久而久之,我跟小雨也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