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呢？錢花得不比別人的少吖？怎麼別人動了手術都好好的，沒幾天就生龍活虎的呢？可老爸，這不是說是個小手術麼？一個手術下來，都七天了還不能拆線，說刀口有感染！病理報告又說結論難定。付了錢的檢查，可結果卻沒一樣讓人知曉的。這到底算怎麼回事吖？
媽媽和如意對病理懵懂不知，看著老爸日漸消瘦，心如刀絞卻又無能為力，那種痛，是刻在心上的，入肉，不！應該說是入骨三分！弟弟如願畢竟還是孩子，都還是學生呢，哪見過這事吖？更別提什麼主意了。一家之中，突然沒了拿主意的人，個個心裏都空落落的。
在廁所裏，如意正躲在裏麵暗自飲泣呢，聽外麵洗水池有人講話，連抽噎聲都硬生生的吞進肚裏！正想擦幹淚水出去，忽然聽到講到爸爸。（在醫院，對病友，各家屬之間都是以床號來稱呼的。）
“那六床可真可憐，唉，看那母女倆天天哭得跟淚人似的，在六床前麵還得笑呢。”
“就是說嘛，這人吖，要是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唉~~”
聲音壓低了下來，“哎，你聽說了沒？其實我想，六床應該是出醫療事故了吧？要不，怎麼醫生醫師全換了呢？”
“我聽那六床的女兒說換醫生了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呢，被你這麼一提，哎，還真有點那麼回事呢！”
“我就說嘛，要不人家好端端的幹嘛把醫生全換走吖？肯定有原因的。這話呢，我們這裏說說也就好了，畢竟我們自己家人還在醫院呢。真要被刁難一下，那還不知道要花多少冤枉錢呢？”
“走，走，走吧。”
“嗯，走吧。”
講話的，都走了吧，都沒聲音了。如意靠在廁門上，一時不能正常思考了！隻有幾個聲音越來越響：“醫療事故”！這該死的千分之一的機率，不會這麼巧的被老爸給碰上了吧？
如意半張著嘴，久久不能緩過氣來。等想來應該找那兩個阿姨問問清楚時，外麵早就進出走了好幾拔人了。還好，還記得她們的聲音，如意心想，這事，可得先找媽媽說說了。
爸爸不知情，無知無慮亦無憂，尤其這幾天，比之前嗜睡多了！差不多天黑就睡，但半夜總要醒起一會。凝視著爸爸熟睡的臉，媽媽和如意還是忍不住悲從心來，相視而淚流。
“走吧，這事，總得問問清楚。”媽媽出聲了。
“嗯！”如意應了一聲，挽著媽媽的手出病房。
“你確定是十床和十二床的阿姨麼？”媽媽顧慮較多，生怕冒昧了人家。
“應該沒錯。尤其是十床的陳阿姨，不是還叫我跑了好幾次腿麼？她的聲音我聽得出來。十二床的那個我就不敢確定了。先問問陳阿姨好了！”
這裏是養護病房了，一個房間三張病床，跟十床隔了一個房間，走兩步就到了。
沒敢大聲，還好陳阿姨往門口看了一下，如意趕緊招手。陳阿姨點點頭，把被子牽好就出來了，被如意一直拉到樓梯的走廊那才放手。
“你好！”媽媽趕緊打招呼。
“晚上好，你們還不睡嗎？”陳阿姨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禮貌有加。
一時之間，媽媽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是這樣的，陳阿姨，我下午在廁所聽到你講話了。”如意沒想太多，看媽媽說不出口，接口就問，“你們說，我爸爸他~~~”
陳阿姨嘴巴張了一下，“你聽到了？”
“嗯。但具體什麼情況我們不懂，也不清楚，阿姨，你幫幫我們吧！”
“陳阿姨~~~”語未了淚先落，媽媽心裏實在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