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夜的僵持,旭日升起的那一刻,鳳耶平安撤退。
魔將應女是第一個見到心情暴怒的魔主,也幸虧是她,要是換了別人肯定會招來滅頂之災。
一瞧見魔主陰沉的臉色,應女什麼也沒問,就直接拱手報告:“族比已經準備好,請魔主決定開始的時間。”
“不用等了,就今天下午。”大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魔主猛地站起身來。
昨夜,他就這樣坐在椅子上整整半夜,現在起來腰酸背痛的感覺時刻在提醒他,他已經老了,可一想到昨晚鳳耶就這樣在應女所站的位置上站了整整半夜,他就覺得自己老的太快,眨眼間就失去了當年的風采。
既然魔主已經做出決定,不管是不是他的意氣用事,應女唯一要知道的就是魔主現在心情不好,她最好帶著剛剛接到的訊息趕緊離開。
不過這個決定魔主也並非胡亂說說,在應女離開的那一刻,他那黑暗眼眸中剛剛流露出的傷神瞬間消失,再抬頭時,從外麵走進的鳳華就隻能從他眼中看到記憶中熟悉的王者藐視。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不喜歡認輸,隻不過我沒想到你現在還是這想法。”微微一笑,鳳華顯然是看到了前一刻魔主異常的眼神。
冷哼一聲,魔主負手轉身背對著他,抬頭望著那麵奢華玄晶做成的牆壁。
這裏的一切奢華,都是他一手建起的,很早以前,他不過是個普通的魔族,巧的是,上一屆魔主沒有子嗣,而且偏偏在眾多魔族中一眼看中了他,然後在上界魔主的教導下,他成了魔族無人能比的少主,最後和霧海神族一戰成名,繼承魔主之位。
那時候,他站在混濁之處外冷笑著鄙視霧海神族。
那時候,他站在魔族領域族比的高台上,藐視整個魔族的對手。
那時候,他的風光無限,全部換成了現在別人對他的畏懼,可是這個畏懼在昨天已經消失,他坐在高位上那麼久,總算是知道,這個術界輕狂的不該是他這個魔主,而是新生代的年輕人。
所幸,新一屆的族比就要開始,魔族將要迎來它新的主人,而他,也是時候功成身退。
“今天下午就開始族比,你不怕鳳耶搗亂嗎?”魔主不回答,鳳華也不惱,隻是微笑著換了個話題。
許是站的太累,鳳華找位置坐下的那一刻,魔主也重新在自己的寶座上坐下。
麵對著眼前這位老對手,魔主譏諷了笑道:“你讓鳳耶潛入魔族領域,不就是為了讓他再族比上搗亂嗎?”
“這樣說,你並不擔心他。”鳳華皺了皺眉。
他丟出的籌碼已經夠多,如果還出意外的話,那就證明這場賭局,幻凜要贏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鳳華,我不得不承認,你教出了兩位好係主,隻不過術界之大無奇不有,妖孽天才自然也不稀缺,不要以為,像鳳耶這樣的天才就隻有你鳳族擁有。”
“哦,看樣子你還真將一切希望都壓在那個零族的小子身上了。”鳳華微微一笑,不過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笑有些僵硬。
這次他回霧海叫出鳳耶的時候,特別詢問過有關唐律的問題,鳳耶看人一向很準,他說唐律是個不輸給他的天才,那麼這個唐律一定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
隻可惜,鳳華沒有和唐律交過手,根本無從推斷這個人最終會成為魔主的籌碼,還是會成為他的籌碼。
“一開始就知道結果的賭局最是無趣,和我打賭的那個神族曾經說過,唐律是個不受控製的籌碼,既然這樣,我就看看他到底如何掙紮。”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鳳華已經做了那麼多,現在是時候讓他這個魔界之主做點前戲。
結果到底會如何,現在鳳華自然也無法斷定,反正族比馬上就要開始,他就等著看好戲。
見他不再問,魔主也不再說什麼,昨夜和鳳耶扛了一晚,現在總算察覺到累,仰頭靠在椅子背上,他揚聲將應女叫了進來。
明知應女不是鳳華的對手,不過他卻不擔心鳳華會對應女動手,隻是吩咐應女下午叫他去族比高台後,就直接閉著眼開始休息。
知道魔主也是擺明了趕人離開,鳳華也不惱,更沒想到從背後出手對付。
過了族比,魔主之位就要換成其他人,這樣他眼前閉目沉睡的敵人就將成為過去式,他曾經對霧海神族犯下的罪孽,總有一天該他鳳華去斷絕,但看在他女婿的份上,在這裏,他還是好好將魔主當成親家,等著下一代的魔主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