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肢落在了地上,還在不斷的抽搐著,那還算完整的軀幹上,依然可以看得到心髒正在此起彼伏。
陽光依然嬌豔,但那原本漆黑的地麵上,卻血花四濺。
空氣中散發著血腥,千羽剛卻依然淡淡的站在原地,連看一眼地上殘肢的心情都沒有,眼神卻依然專注的打量著手中那漆黑的子彈。
吆喝聲呢?汽車的喇叭聲呢?人聲鼎沸的喧鬧聲呢?
這一刻,天地間好像突然失去了聲音。圍攏的眾人張大了嘴,卻不敢叫喊,雙腿打顫,但卻不敢移動。
“哇哇——”
“哇哇——”
兩聲清脆的啼哭聲,突然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嘩啦——”
“嘩啦——”晴朗的陽光下,突然大雨傾盆。
“啊——”
“轟——”
呆滯的眾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在冰冷的雨水的衝刷下,瞬間的迸放。
圍攏的眾人幾乎同時轉身,不管不顧的向外跑。一種人流如海的轟鳴聲混合著雨水的聲音,此刻就像打雷一樣。
“嘩啦——嘩啦——”
“嘩啦——嘩啦——”
遮擋住太陽的,僅僅是一片巴掌大的烏雲,但卻瘋狂的下著迷失人眼的大雨。
這雨來得突然,下得怪異。
說這雨水怪異,那是因為這雨水似乎隻在元帥府胡同瘋狂的滴落,好像在訴說著什麼委屈,好像在瘋狂的報複眾人對自己蒞臨的不夠歡迎。
“撤退——”
“我TMD的說撤退!”八個兄弟的慘死,雖然讓孫六心疼,但卻沒有讓孫六失去理性。孫六大聲嗬斥的聲音想要雨水滴落的聲音抵抗,但轉眼間就湮沒在白茫茫的雨霧裏。
突然而至的大雨,狂暴的在元帥府胡同翻滾。即使麵對麵,都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兩聲迥異的嬰兒叫聲之後,就是大雨不斷宣泄的聲響。雨水衝刷著那滿地的血漬,有似乎在安撫著有心人的傷痛。
“為什麼啊——”
四合院裏,甄誠滿臉痛苦的跪在院子裏,任憑雨水的衝刷洗禮,也難以拂去那撕心裂肺般的徹骨冰冷。
兩個小生命降臨了,但自己的女人卻隨著雨水消失了一位,一種痛失親人的感覺,讓甄誠痛徹心扉。
“誠,我走了,謝謝你給我一段快樂的時光!”雨幕中,甄誠即使閉著眼,依然能看到白靈素那蒼白而又帶著笑意的臉。
“不——”甄誠仰天怒吼,憤怒的用鐵拳捶打著地麵。
“哇哇——”
“哇哇——”
雨水中,甄誠依然能聽得到兩個兒子的哭泣聲,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喜悅的聲音是那樣的刺耳。
喜劇變悲劇,僅僅是刹那間的事情,甄誠連一句埋怨的話都來不及講,白靈素就匆匆忙忙的留下了一句話,離開了這個豐富多彩的世界。
吳媽沒錯,甄誠也沒錯,難道白靈素想要為甄誠生下骨肉的冒險想法就錯了嗎?
先天性無規律性心髒病,這是白靈素一直不敢告訴甄誠的事實真相。
白靈素懂得醫術,懂得如何調整自己的脈搏騙過甄誠,甄誠粗心的忽略了。
懷孕是白靈素這輩子一定要做的事情,即使自己的男人不是甄誠,白靈素也一定會這麼做。
當甄誠欣喜若狂的告訴白靈素懷孕的時候,這個可憐的女人就忍受著魚與熊掌的煎熬。
是與愛人長相廝守,還是留下骨肉,讓心愛的男人永遠念著自己?
這看似簡單的選擇題,白靈素做了一遍又一遍,最後艱難的選擇了後者。
吳欣疼疼的暈過去了,但性命無礙;兩個孩子從出生的那一刻,就開始哭鬧,好像在攀比著誰的哭聲更響。
“嗚嗚嗚——”夢碎了一地,甄誠傷心欲絕。
這是白靈素的選擇,甄誠即使心痛的匍匐在地,滿臉的泥水,也依然難以掬起那難以實現的鄉村夢。
“不要去管他,讓他哭吧!素素的選擇沒錯!”南宮婉兒一把拉住燕九兒,滿臉淚水的阻止。
“嗚嗚——”燕九兒捂著嘴巴嚶嚶哭泣。
甄老爺子在宋楚楚的攙扶下東倒西歪,甄帥、燕牛、醜兒三個小家夥被甄誠的瘋狂舉動下的臉色蒼白。
“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