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種宿命論思想,對於權勢滔天的人來講,一文不值。
一個高官最怕的不是死後去天堂,還是進地獄,最擔心的就是現世報,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做的孽,子女來承擔惡果。
杜海濤和森木從燕京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消失的好像這個世界沒出現過這兩個人一樣。
官場的世態炎涼比商場來得更加猛烈而又無情,無情到,一旦權勢沒了,自己子女的性命都難以保證。
深夜,燕京,北城區公安局,來了幾個陌生人。
在外人看來,森嚴的像鐵桶一樣的公安局,在幾個陌生人的眼裏,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
“江部長,人在審訊室了!”北城區公安局長,滿臉恭敬對江洛立正報告。
“帶我過去!”江洛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的身後的人不要跟隨。那磁性的嗓音簡單而又嚴肅的吩咐一聲,就跟在北城區公安局長包大虎的身後,向審訊室裏走。
“公子,視頻監控都關掉了,外麵的人,我都調開了!”乘坐電梯,上了頂樓。走出電梯,包大虎小聲說道。
“嗯!”江洛的點了點頭,鼻子冷哼一聲。
“一直走,審訊室的門沒鎖!”包大虎伸手指了指前麵一處厚重的大鐵門,低聲說道,“杜如龍被我們折磨的差不多了,有什麼髒活累活,我們做就可以了!”
“謝謝提醒!這個我懂!”江洛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那我守在電梯邊上,有事你叫我!”包大虎識趣的說了一句,退後一步,站在電梯的邊上。
江洛沒有再講話,步伐緩慢的向黑厚的鐵門走去。江洛的眼中泛著恨意,嘴角掛著嘲諷走進了森嚴的審訊室。
江洛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沒有穿製服,但江洛那高大魁梧的身軀,還是吸引了懨懨欲睡的杜如龍的注意。
胡須像荊棘一樣,在杜如龍那張清秀的臉上爭搶著那肥沃的土地旺盛的生長。杜如龍原本那陰狠囂張的眼神,如今被震驚和恐懼取代了。
身上雖然沒傷,但杜如龍的精氣神全無,看上去,不像是一位青年,更像一位即將離開人世的老人。
“我來送送你!”江洛拿起桌子上煙盒,抽出一支點燃,走到杜如龍的麵前,插到了他的嘴裏。
“謝謝!”杜如龍被煙嗆到了,眼角流出兩滴渾濁的淚水。階下囚的生活,以前曾經想過,但沒想到會是這樣。江洛,這個前幾年還被自己肆意作弄的鹹魚,居然翻身了。從被抓的那一天開始,杜如龍就知道自己出不去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足夠讓自己死上一千次。
江洛也點燃了一支煙,優雅的用手指夾著,靜靜的看著杜如龍那狼狽的樣子。
一身軍綠色的破棉襖,光頭,可能是好久沒刷牙的緣故,即使距離很遠,江洛也能嗅聞到一種怪怪的味道。
“有什麼話想說嗎?”
杜如龍默默的吸煙,雖然每次都被嗆得有些臉紅,甚至流淚,但杜如龍還是如饑似渴的抽著。煙絲刺激肺葉的感覺,是一種疼痛,這種感覺至少提示自己,依然活著。想想即將到來的死亡,杜如龍那夾著香煙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有些顫抖。
“看你那慫樣!”江洛好看的笑了笑,像好朋友開玩笑似的嘲諷杜如龍。
“勝者王侯,敗者寇。對於一個即將要死的人,你說這話有什麼價值!”
“杜家就是跳梁的小醜,你們本來應該是江家的奴隸,可惜你們不謹守本分!你父親掙紮了,但結果怎麼樣呢?”壓抑在胸中很久,以前一直想說,但又不能說的言語像匕首一樣刺向了杜如龍。
“我搞了你的妹子!哈哈!我搞了薑麗琪,哈哈!”杜如龍吐掉嘴中的香煙,大聲的狂笑,雖然是那樣勉強,但總好過看江洛那張嘲諷的嘴臉。
江洛微笑著,默默的看著。曾幾何時,自己差點兒就成為眼下的杜如龍。
落拓公子,這是江洛最討厭的綽號,因為那落拓之名,與喪家狗無異。
江洛不想對杜如龍做什麼,但卻很想來看看自己的成果。就像臥薪嚐膽的越王看著吳王夫差那樣。這種把強硬的對手,拿捏在手上,踩在腳下的感覺,很美妙,江洛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