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底洞(2)
“走吧。”遊浩憐拍了拍我的肩膀。“這些人魚很記仇。看見阿古拉他們了麼?”
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不知何時,阿古拉老人的子女們已經開始拆卸自己的蒙古包,幾個年紀小一點則騎著馬將牲畜從山坡上趕了下來。
“這裏兩個月都將會渺無人煙,所以呢,你想逃走都沒人會幫你,與其自己留在這,不如跟著我們,還有活著的一線生機。”
說罷,遊浩憐便去招呼自己的手下,丟下我一人在原地發呆。
坐在快艇上,我沉默無言。心裏很不是滋味,隻得望著湖麵發呆。
賽裏木湖,這片被稱為“淨海”的高山湖泊,在當地民族的傳說中,是由一對為愛殉情的年輕的蒙古族戀人的淚水彙集而成的。古人的感情我不懂,因為不是一個時代不是一個思想,正如我想不通,為何我的祖先就會選擇同意成為什麼打開大門的鑰匙。
“嘿,有煙不?”同船一個年紀比我大一點的男孩湊了過來,問道。我搖搖頭。繼續窩在船角裏不說話。
“胡瓜。”那坐在男孩身後的老者低聲怒喝了聲,和我要煙的男生悻悻的坐回了老者身旁。
胡瓜?我眉毛一挑,這名字真有趣。難不成這家的種瓜的不成?
“蔚藍,來。”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一個魁梧大漢朝我招了招手,他正坐在船邊仔細的盯著水裏。這魁梧大漢名叫陽子。畢業軍校。當過兵,舔過刀刃上的血,也在邊界地帶挨過子彈。但他和遊浩憐就像兄弟一般,絲毫沒有那種主人與手下之間的隔閡。不過遊浩憐安排他和我在一條船上的時候還是很不高興的鄙視了下我夠弱。
好吧,我很弱。這點我承認。但我還是有價值的。至少是個鑰匙。
在心裏給自己開了個玩笑後,我隻得挪過去。
陽子指了下湖水,然後在我耳邊低聲道。“你看這水。”
疑惑的瞥了他一眼,我低頭湊到湖麵上仔細的盯著水看。水很清,沒有任何異味。但現在是離湖心島還有一半的位置,便已經很深了。向下看去,除了藍就是藍,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我剛想起身問他。後腦勺上便被人狠狠的按了下去。頭侵到水裏立刻嗆了一口水。眼前正一片模糊的時候,脖子上又纏上了滑膩的兩隻手臂,不斷的用力將我往水裏拖去。雙手剛要撐住船沿,屁股上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脖子上的手臂再一用力,我便栽入了湖中。
草?!他娘的這群人想殺了我?難道連顆子彈都舍不得麼?
剛在心裏狠狠的詛咒了這群人不得好死後。蔚藍不由得一愣,自己的雙眼已經適應了在水裏的感覺,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掛在自己脖子上的會是那些吃人的人身魚尾的怪物。
或許現在自己會比船上的那群人死的更慘也說不準。
但隨即那緊緊纏繞在脖子上帶著魚鱗的臂膀便滑了下去。水裏立刻混著一股奇怪的腥味,伴隨著辣味刺激著我的眼球。
而此時,陽子正將匕首狠狠的從人魚的腹中抽出。
難不成這家夥也被人推下來了?我突然很懷疑陽子畢業的那所軍校是否很不負責。
收回匕首。陽子打了個手勢,隨即指了下湖底,率先向下遊去。我一愣。這賽裏木湖的湖麵海拔有2073米,但實際水深隻有106米。向下遊?那是什麼概念?
掙紮了一下還是跟著陽子向下遊去,往上指不定挨一槍子。向下跟著他說不定還有希望。
那一刀被陽子捅死的人魚屍體沒有向上浮去,反而一直跟著我們向下墜。跟鈴鐺一樣大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