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魂歸(1 / 3)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題記

隨著太陽神月神封印重啟,太陽神殿發生驚天動地的崩塌,金碧輝煌的神殿轉眼成了殘垣斷壁,廢墟一片。

誰想封印雖啟,黃金聖鬥士的靈魂封印卻依舊沒有解開,那根柱子還是突兀地立在聖域的入口處。

冥王神殿。

一個年輕女子向著虛無的冥殿單膝跪下,黑發如墨,雙眸幽黑:“冥王殿下。”

虛無的神殿忽然起風,陰風陣陣呼嘯,低沉的聲音在神殿上方響起:“你是誰?”

女子不答,甚至無視殿內森冷的氣息:“請您截開黃金聖鬥士的靈魂封印。”

聲音淡淡問:“哦?你是聖域的人?”

“是。”女子不卑不亢地回答。

“這些天讓我解開封印的人真多啊,聖域的人不說,連吸血氏族的人都來找我。原來黃金聖鬥士竟是這樣深入人心麼……”聲音歎道,語氣裏竟有無限的淒悲和蒼涼,“隻可惜,我無能為力。”

“你是冥王。”女子的臉色一陣慘白,雙唇的血色若有若無地褪下去一些。

聲音終於有了一絲感情,“是冥王又怎麼樣?不還是循著宿命的軌跡走一遭,然後兩手空空地離開?”

“拜托您,”女子低下頭,“天下之大,隻有您能解開封印。”

聲音無奈道:“我說過了,我也無能為力。不過……”

聲音頓了頓,女子陡然感覺一束銳利的目光直刺後心,大駭之下回頭望去,卻是空空如也,那女子冰雪聰明,即刻猜到了什麼,隻聽那聲音接著道:“黃金聖鬥士的靈魂封印必須用封印力量對封印力量,你身上有吸血氏族封印力量,所以這個靈魂封印要用你的力量解開。”

這個聲音的主人哈迪斯曾經是叱吒九天的冥界之王,他下的定論從未有過失誤。

“怎麼解?”女子急急地問。

哈迪斯又恢複回當初波瀾不驚的樣子:“用盡在你體內的壓抑吸血氏族本性的力量與靈魂封印相撞,力量互相抵消。”

“好。”女子幹脆地回答,沒有一絲猶豫。

“你不問問這對你會有什麼負麵影響?”像是見慣了這類人也聽慣了這類話,哈迪斯的聲音沒有起伏,一句問話在他口中如陳述句一樣普通。

女子冷冷回答:“沒這個必要。”

哈迪斯沉吟了一陣,又說:“力量用盡後,在你身上潛伏的吸血氏族的本性就會逐漸暴露出來,到十八歲的時候會完全轉換會真正的吸血氏族,也就是人類所說的吸血鬼。而你,也快十八了吧?”

“沒關係。”女子的語氣平淡得讓人心驚。

“那好”哈迪斯爽快地答應,“你回聖域去,三天之內我會助你解開靈魂封印。”

“多謝殿下。”女子微微一頷首權當道謝,旋即起身離開。

哈迪斯直至她的影子都看不見了,終於黯然一歎:“這個世上還是有一些讓人留戀的東西的。是不是,流囂?”

神殿拐角的陰影處轉出一個黑紗女子,雙眸幽藍如星,黑發長長地直散落在地上,一臉漠然。

“這才是貝瑟芬妮一直希望見到的啊……”哈迪斯又是一歎。這一歎裏,多少淒涼悲傷通通都被隱藏地很好,好得連那黑紗女子流囂都以為這一歎隻是幻覺。

流囂開了口:“可惜幻夜這麼好的女孩子,終究是沒有未來的。”不起不伏的音調裏也有些黯然神傷。

“你就不能說得婉轉些?”原先的那陣風又出現了,像是哈迪斯在輕輕搖頭,“但是她和加隆緣定三生,這一世的錯過,下一世一定會有所補償,但是我……”

“隻要解得開封印就好,”流囂打斷他,聲音卻是那般地不在意,“我一定會拿到流光石的。”

哈迪斯苦笑道:“做好事還要裝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何必呢?當初因為你的出手相助才沒讓我灰飛煙滅,你卻隻字未提,這樣做好人沒人會感激你的。”

關於這件事哈迪斯還是感激流囂的,歎息牆一戰慘烈非常,天地為之震動,星矢攜著冥王之劍要與他同歸於盡。關鍵時刻若不是流囂發動小宇宙扣住哈迪斯的三魂七魄,恐怕他早已消失在這世上,連轉世輪回也沒了。隻可憐那星矢,流囂畢竟是個女孩子,這樣的體力消耗也實在讓她受不了,隻來得及收回星矢兩魂六魄,最終失去意識變成植物人,那一魂一魄還是憑他在天界之戰時憑著自己的意念召回的。

流囂微微一笑,笑得傾國傾城,帶著些許的淡漠和不以為然,更多的是堪破世事的蒼涼和倦意。這一笑讓原本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冥域仿佛亮了些,淡淡地罩上了一層藍色光華。

她沒有回答。

哈迪斯接著悠然道:“就算是那個最接近神的人的妹妹,也沒必要斷盡了七情六欲吧?連所謂的最接近神的人也斷不了,你也隻是他妹妹而已,在堪破紅塵方麵不可能超過他。”最後一句有些玩笑的意味,卻也讓死氣沉沉的神殿裏平添了一抹生機——雖然流囂是人類,但是有些時候她的性子實在不是一個活人能擁有的——這是米羅的評價。

但是很可惜,現在不是米羅所說的“某些時候”,隻見流囂失笑道:“你到底要說什麼,前言不搭後語的。”

哈迪斯朗聲一笑:“希望你能改變未來啊。”話鋒霍然一轉,語氣嚴肅起來,“我能預見你們未來,這次封印了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固然好,遺留下的禍患卻不小,而且不容易解決,但是未來,可以改變。”

“我絕對不會讓其他人覬覦這片大地,”流囂的聲音冷了下來,“我雖看不慣城戶紗織,但雅典娜是統領大地的不二人選,誰要讓大地易主,我絕不答應,就算是你,”這一句鋒芒畢露,“我也一定會攔!”

哈迪斯受不了似地說:“喂,我對大地沒興趣,如果不是貝瑟芬妮……”

他沒有說下去,因為流囂悠悠一笑,很“溫柔”地又一次打斷了他:“我知道。”

一個人一個魂靈在這個沒有人跡的冥王神殿裏輕輕地交談,煞是詭異,更何況那魂靈是曾經令九天十地都為之變色的雷霆冥王哈迪斯。

然而在這個陰森的地方,在兩人的交談間,卻有一股叫做友情的東西,淡淡地若有若無地灑下種子,在這裏生根發芽。

有一絲陽光灑下來。

流囂抬頭望了望天,估摸著時間,說:“我要走了,已經晚了。”

隻有白日的最後一絲陽光才照得到冥王神殿,這她是知道的。

“保重。”哈迪斯也不挽留,流囂隻覺得有一陣風圍著她繞了幾匝。

“下一次見麵,我一定會帶流光石來。”流囂說話向來沒什麼語調,但是總是堅定異常。

“如果要用你或明夜的命來換就算了,以我現在的能力完全沒辦法讓你們死而複生,明白嗎?”哈迪斯鄭重叮囑。

流囂揮揮手,全然不在意:“在拿到流光石之前,我還沒有在這個鬼地方長久住下來的打算。”

哈迪斯一聲輕笑,自言自語道:“你要是來了這個鬼地方,鬼都得馬上逃。”也不知是刻意得要讓她聽見還是怎麼的,自言自語偏生落在了流囂的耳朵裏,不輕不響。

“哈迪斯!”流囂五指一並,作勢欲劈,先前那股冷冰冰的氣質頓時消失無蹤,“你罵我像個幽靈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直說就好,至於兜這麼大個圈子麼!?”

肆意的大笑回蕩在空空的神殿裏,殿中央,一個黑紗女子飄然出塵,嘴角噙著掩飾不住的微笑。

聖域的清晨。第一抹陽光斜進窗欞,冬天已經悄悄走遠,窗外的風漸漸暖和起來了。幻夜倚在窗口,望著窗外出神。她屈著手指,嘴裏喃喃地自言自語著,她已經習慣了這樣計算著日子。“七天,還有七天……”她皺了皺眉,眼前冒出的一枝玫瑰花突然打斷了她。“不喜歡?我一大早跑到阿布園子裏摘的呢。”某個聲音響起,很明顯是個不會溫柔的人死命裝著溫柔,結果裝成了四不像。幻夜轉過身,加隆正站在她麵前,懷裏捧著一大束玫瑰。幻夜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謝謝加隆哥哥。”“呃?趕快把花收下啊。”加隆說著把玫瑰塞進幻夜的懷裏,還沒等幻夜說話,他又開口,“不過話說回來,幻夜的生日好象快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