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號！”
。。。。。。。。
“177號？。。。石靜流？！來了嗎？”
“啊？到！。。。。哦不，是！。。。。”台下一片哄笑。
“靜靜！！”泉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我腦中一片空白，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暈暈乎乎地坐到了台上。
“你是演奏初試的時候的那首曲子呢，還是。。。。”
“不。。。。”深呼吸，我盡可能鎮定地抬起頭平視評委席。“這次我要該換一首曲子，舒曼的a小調協奏曲”
“啊！！！”我聽見泉在場下的尖叫。我知道他在叫什麼。這首曲子，是需要極多的高難度的技巧。。。。。即使音樂學院低年級的學生，也不一定能完整流暢地演奏出來。
我看見許可懷疑而驚訝的眼神，她一定以為我瘋了。。。初試時的選曲她肯定明白其中的含義——為了盡可能避免技巧而精心挑選的曲子。可是現在。。。。
沒有時間多想，我調了調抱琴的肢勢，把弓搭在弦上。
懂音樂的人欣賞音樂，最需要辨別音律，因此選調就定在柔和的a小調。
作為浪漫音樂時期的三大代表之一，舒曼的音樂更像是詩，從文學那一端出發,把文字能表達的細膩的感情音樂化。。。。讓人們聽見。。。我演繹的舒曼,就好像。。。。。漫步雲端時伸手天成的文章。。。。。。
曲畢，全場靜匿。。。。而後是雷動的掌聲。。。。
“恩。。。。”老頭點點頭“可以說，相當的不錯。”
許可臉色非常難看。這還是老頭今天第一次口氣中含有肯定。
“尾音收得不夠好，甚至出現滑弦。中間的細節把握的不夠恰當，在音律的跨動之間轉換得非常生硬。。。。”
“敬宇！！”
所有的人，都轉頭看向突然出現在門邊的哥哥。
一瞬間，我仿佛僵在那裏。。。。說不出一句話。
“那個。。。敬宇說的也有道理，老師。。。您看呢？”
“恩！。。。可是，對於沒經過專業訓練的學生，能拉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能談談你對這首曲子的理解嗎？”老頭用筆指了指我。
“。。。。。”壓住心中的情緒，我艱難而生澀的開口“。。。。。音樂家的藝術不在於直接描繪形象，而在於把心靈置於這些對象能夠在心靈裏創造的情緒中去，因此。。。。。。”看見老頭認可的表情，我心裏稍微一絲的鬆懈，唉，盧梭說的，自然有道理！
“很有潛力，可以分到a班！”
“老師，選曲可是不在規定範圍之內啊，這已經出格了，而且很多地方在技巧上確實有明顯的不足！！”許可這次是真急了，也顧不得淑女不淑女了。
“老師！。。。”坐在後麵的泉騰地站起來，看得出是想替我申辯。
“你坐下！！你的評審資格已經被取消了！”老頭好象看到泉好象就來氣，沒多說一句就把頭轉了回來“敬宇，你的音律感很好，對技巧也很挑剔，你怎麼看？”
“。。。。。”哥回避了我盡可能平靜地直望著他的眼神“一個有所成就的音樂家最重要的就是基礎。如果說因為曲子本身的難度而不能很好地照顧全篇，對於初入門的人來說是可以原諒的，但是連最基本的如何收尾，怎麼掌握好音位的跨度都不能做好，那麼這樣的音樂根本就沒有欣賞的價值！”
所有的人，包括許可，都愣住了。
在我扔下琴跑出考常場的時候，腦後隻留下大提琴落地發出的沉重的悶音，以及泉的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