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柳若若在兩丫鬟的攙扶下,如弱柳扶風般,嫋嫋娜娜,蓮步輕移地走了進來。小北一見她,心裏恨得牙癢癢。臉上卻若無其事。
"若若見過祖母,表哥。"
"好啦,都自己人,就你多禮。快坐下。"君老夫人溫和地道。
"是,祖母。若若跟白姑娘曾有一麵之緣,今日一早聽下人們說,白姑娘被賊人擄走好幾日,昨日方被表哥救回。若若很是擔心,所以就過來看看。"說著轉頭望了小北一眼。這野丫頭不但沒死,而且看樣子還什麼傷害都沒有?怎麼會這樣?
“白姑娘,親眼看見你沒事,若若也就放心了!”柳若若一派溫柔賢淑樣。
“小北謝柳姑娘關心。小北生在山村長在山村,這命就如路邊小草般低賤。能得大家關心,小北惶恐。”頓了頓,接著說道:“特別是麵對柳姑娘你,小北就更是自慚形穢了。”說著說著,小北的頭都快低得垂到胸口了。
“沒事,傻丫頭,雖然你出身低賤,但我和祖母還有表哥都不會看不起你的。有什麼需要,表哥不在也可以找我的。我就住在芙蓉園。沒事就去我那裏坐坐當是陪陪我。”說著走了過來,牽起小北的手。好似姐妹。
小北被她手一牽,感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這女人真能裝,前幾天找殺手要我命,這會兒居然親熱得好似姐妹。要放現代,這最佳演員最佳導演獎一定全收入囊中。
"真的嗎?”小北狀似激動地猛一抬頭。“哇!唉……"小北忽然驚歎一聲,立刻又轉為頹然長歎,還大搖螓首。小六和蓮兒見小北如此做態,相視一笑。看來表小姐今天回去又得砸東西了。
柳若若心裏咯噔一下。這野丫頭,一驚一乍地想幹嗎?
"小北,你怎麼了?"君皓很配合地問道,狹長鳳目閃過一絲明了地笑意。看來這柳若若真的真的很不討小北喜歡啊。
"這……"小北故做遲疑,一副有話不敢講地樣子。瞄一眼君皓,不錯,這妖精很知趣嘛。
"怎麼了?有什麼話就說。沒人會責怪你。"君老夫人見她如此做態,也想聽聽。
"是,小北見柳小姐比前次在別院見到時,更加地柔美動人了。所以,忍不住驚歎出聲。"小北垂下眸子恭敬地回道。
"哦,那你又怎麼歎氣呢?"君老夫人奇怪了。
柳若若聽在耳朵裏可不會覺得她在誇讚自己,隻是她也猜不到這野丫頭後麵想說的是什麼,所以即便感覺不對,卻也隻能聽下去。
“那是因為小北想起老家的一個姑娘。她也如柳小姐般嬌弱,美麗,楚楚可憐地讓人直想捧手心兒裏嗬護。可由於身體太差,生活條件也不好,故年不過二十,就,就夭折了。讓小北既難過又慶幸。"
"慶幸?"君老夫人奇怪地問。
"是的。雖然我自小生在山野小村,粗生粗養長大,如小草般低賤。但好在身體好生命力旺盛,哪怕是狂風暴雨,打雷閃電,通通都損傷不了她!是吧,柳小姐?"小北眼帶笑意望著柳若若。
"若若對小草不是很了解。"柳若若有些奇怪。難道她知道什麼了?
"哦?也是,您是大家小姐,怎麼能注意到路邊的小草?"小北點點頭。"小北難過的是,玫瑰雖美卻花期短,通常都是在自己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候凋謝。唉!可歎啊!"
"你,你,你竟敢詛咒我?祖母……她居然敢當您麵詛咒我,祖母表哥你們得為若若做主啊!嗚嗚……"柳若若一把甩開小北的手,跪到了君夫人麵前,拿著繡帕輕拭眼角,楚穿可憐地啜泣。
"小北?這……"君老夫人輕皺眉頭,為難地看著她。
"老夫人,小北冤枉啊,小北一直為柳小姐心疼,怎麼就成詛咒了呢?這還好有老夫人您和少主在場,不然小北真成那心思歹毒之人了。"
"你你……你說我是玫瑰,又說玫瑰花期短,還有你那個什麼老家的丫頭,你這不是咒我是什麼?"
"唉,柳小姐,我說你是玫瑰,是說你美麗!可花是花人是人,你怎麼混為一談呢?一聽我感歎玫瑰花期短,就認為我是在詛咒你。再說,我老家的姑娘夭折,一是她身體跟你一樣差,二是生活環境不好,得不到好的照顧。可你不一樣啊,你是大家小姐。什麼補品下人樣樣都不缺。怎能說我這也是在詛咒你!而且我跟你無冤無仇我幹嗎要詛咒你?"小北淡淡地說完便轉過頭,欣賞起茶杯上的花紋。懶得理會她。這麼一個隻會扮嬌弱請殺手的女人,看她也不會別的了。
"嗬嗬,好了若若,小北說明白了,你就別心裏有疙瘩了啊。"君老夫人站起身,輕輕扶起柳若若,笑著勸說道。"行了,人也看過了,到陶園陪老太婆說說話去。"
"這,祖母……若若很久沒跟表哥說話了,您看……"柳若若遲疑道。她可不想離開皓月閣,好不容易見著君皓怎麼能就這麼離開。而且,白小北這命大的死丫頭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