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夜幕委婉的降臨。
長安青石街道的繁華。
此起彼伏的吆喝之聲,討價還價。宏偉奢侈的城池,宮殿。
有禮,還禮。
集中在恢弘的氣象之中,恍然如夢,似真似假。
與此同時,東南某處,嬰兒的啼哭之聲劃破夜空。
管家冒汗急急的往前趕,腳步快而不亂,身後跟著的,正是玄王朝的綢王。
年僅八歲的綢王,左眉眉角有一道鮮明如葉的傷疤。除此之外,他獨享“王者氣息”,時而冷漠,時而溫柔,但在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深邃眸光裏頭,並不矛盾。
生產的女子昏睡了過去。
接過孩子的是綢王,他小心翼翼的抱著大聲啼哭的嬰兒。望著她突然不發聲的櫻唇,溫熱的指尖滑過她的臉頰。
“小王爺,這就是未來的王妃,挽安。”
“本王的王妃。”
“是,隻為了王爺而誕生的王妃!”管家深深的彎下腰去,恨不得緊貼地麵,以示他的忠誠。
“回稟王爺,王妃的生母已經沒有了呼吸。”接生婆走上前來,學著管家行禮。
“沒有關係,有本王來愛她。”玄綢輕輕的對著挽安微笑,將她更加貼近了自己的懷中。
很快,這座充斥了將近十個月奢華氣味的古宅幾乎被清空幹淨。
煙花,管弦絲竹洗刷了這場籌謀。
挽安安睡在玄綢的懷抱之中,襯著無星無雲的黑夜,安然平靜。均寂頁,玄王朝左翼將軍的兒子。
他俊美得仿佛是不小心滴漏的月光,怪罪不小心落入凡塵的過錯。
十三歲的他再也不用上戰場了。
榮華富貴,已經不必擔憂。所有人都向往的東西,他都不必向往。
他需要的,隻是……
“本王要你好好照顧王妃,直到她十三歲之年,嫁予本王。”
“是。”均寂頁絕對服從的答道。
玄綢緩緩的起身,動作輕柔,不願驚醒了挽安:“她一定美得不可一世……”
均寂頁:“……”
“王爺,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府吧。”貼身侍衛停在了門口,點點燭光,才看清了他長的什麼樣子,無情的容貌。
玄綢輕輕點了點頭,將挽安交到了均寂頁的手上。
十三年後,均寂頁也會這樣,將王爺的重托重新交回他的懷中。
“這裏的一切你都不用擔心,徐管家將會幫你照管一切。本王要的,是你一定將王妃保護好,照顧好。”
“臣,遵旨。”
挽安微微睜開朦朧的雙眼。
幾聲呢喃之後,又向均寂頁的懷裏鑽去。夢裏,淪入寂靜。十年之後。
一個女孩探頭探腦的向窗口裏頭瞟了一眼,貓著腰,沿著窗沿下麵急切又不得不抑製住腳步的向前麵移去。
“挽安!”
少女緊張的縮起了脖子,向上麵看去。
均寂頁一臉陰沉,背負著手走了出來:“你要去哪裏?”
挽安咽了口水,急忙撲到均寂頁的懷裏,抓著他的衣角說道:“寂哥哥,聽說昨天門口出現了一隻受傷的小白貓,我想去看看。”
“外頭的野貓可能會傷了你。”均寂頁蹲在身子,抱起了挽月。
十年了,他看著她越來越脫俗,果然如那人所說,美得不可一世。但這樣的一世,究竟是好是壞?
“我不要,我要那隻白貓,求你把它帶進家來,再找一隻和它作伴。”挽安勾住了均寂頁的脖子。
她知道,隻要她撒撒嬌,他就沒有不能不答應的事情,而且神奇偉大的均寂頁,仿佛可以辦得到任何事情。
雖然多麼渴望能有父母的關愛,但是有這樣的好哥哥,她也應該知足才是。
中午一過,均宅裏頭果然就出現了一隻右前腿包著紗布的白貓,還有一隻黑貓。
有趣的是,兩隻貓竟然很快的玩在一起。
黑貓對白貓的照顧樂此不疲。
“寂哥哥,我們長大也跟它們一樣好不好?”挽安指著麵前的兩隻小貓,開心的說道。
均寂頁怔怔的低頭看她,晃然一笑:“走吧,教琴的先生又該罵你貪玩了。”
挽安嘟著嘴,甩掉了均寂頁的手:“你說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好……快走吧……”
“寂哥哥你答應了?”
兩個默契的身影,一前一後,穿越了竹林,消失在了盡頭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