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夏回到療養區之後,意外地發現有人在東方飛的房門口徘徊。等看清那個人的衣著相貌之後,饒是東方夏也吃了一驚——那人是軍方最高長官,阿瑟上將。
東方夏在適當的位置停住,動作標準地敬禮,嘴裏說道:“長官好。”
阿瑟認真回禮。
當東方夏隨著阿瑟結束軍禮的動作放下手臂之後,阿瑟開口說:“東方夏少尉。正好,我有話要對你說。”
“是。”東方夏嘴上這麼答著心裏卻一片迷茫,軍方最高長官會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
“最近的事我就不多說了。”阿瑟第一句話就讓東方夏繃緊了神經。“你為軍方的調查出了很大的力,統籌部決定特別把你列入調查組,對你的一切行為追加許可。”
阿瑟麵向牆壁,隻給東方夏留了一個側影:“這次的事件從嚴重程度上來說已經到了需要召開全民公裁的地步,可是如果召開公裁,那麼幾乎整個聯盟政府都要被送上被告席。當事士兵中有六十四人申請即刻退役,因為這次的事件動搖了他們對軍方的信任以及對清掃任務中必須的安全感。如果公布真相,你能想象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東方夏沉默。
阿瑟歎了口氣,轉向東方夏:“所以,停手吧。”
東方夏一愣,心裏突然升起一股無力感。很久之後,當東方夏回憶這件事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對軍方和政府感到失望就是從這時開始的。
阿瑟語重心長:“為了權力的製衡或者避免更嚴重的後果,有時候不得不做出一番權衡。你也許很難接受,但這就是現實。不過,我認為你不會那麼天真。”
“我知道了。”東方夏說。
“嗯?”阿瑟一時反應不過來。
東方夏垂下眼睫:“我妥協了。”
是的,東方夏就這麼輕易地妥協了,阿瑟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其實,在整個高層都惶惶不安生怕東方夏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東方夏也開始力不從心了。
克裏斯家族手腕老辣,悄無聲息地瓦解著東方夏的部署。東方夏當然還能補救,但是再鬧下去恐怕整個軍政圈子都要被牽連進來了。雖然東方夏很有興趣這麼做,但是她不得不承認以她的能力還不足以承受這些。
東方夏想:如果換成東方飛,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追查到底吧?
可惜,她是東方夏。
東方夏知道,和這裏一牆之隔的地方就是東方飛的所在,她在心裏說道:對不起,東方飛,我打算讓步了。那些害你陷入意識迷失的人,我們以後再慢慢對付。
“我有一個請求。”東方夏突然對阿瑟說。“我想要拜訪凱多家族的家主。”
“隻是私人拜訪。”東方夏補充道。
阿瑟的第一反應是:這丫頭想對秀光做什麼?但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於是他說:“我可以幫你約時間。就在今天吧,過一會我告訴你時間和地點。”
“是,您慢走。”東方夏恭敬地和阿瑟道別。
阿瑟走後,東方夏轉進房間叫醒了東方飛。
東方飛醒過來後第一句話就是:“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那麼貪睡了,用腦過度是應該多睡覺!”
東方夏習慣性的反駁:“我再怎麼用腦過度也不會昏睡好幾周。”
東方飛噎了一下又迅速反應過來:“意識迷失不能算睡覺吧!”
東方夏說:“差不多。意識迷失作為思維海的應激反應,當然也是以保護身體為目的存在的。先不說這個,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接下來,東方夏把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以及自己的決定全部告訴了東方飛。最後,她問:“東方飛,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當然不。”東方飛毫不猶豫地說。“你的為人誰能比我更清楚?你做事自有你的道理。而且,你現在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不過,東方夏做事,什麼時候也開始在乎別人的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