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1 / 2)

落日的餘暉淡淡的灑在她的身上,秦玉兒靜靜的看著開到茶糜的一叢牡丹,紅色重重疊疊的氤氳著,在夕陽的映照下,邊沿泛出一圈的金邊,閃著柔柔的光澤,眼底緩緩的浮現微不可見的溫柔。

也許,這些花現在才到了生命的最美得時候,夕陽中的牡丹是柔的,又是堅韌的,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秦玉兒把手伸出手來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牡丹花柔嫩的花瓣。

夕陽西落後,沒有了白日的炎熱,涼風習習吹來,卷起裙角,秦玉兒喚了一聲:“如意。”一小巧女子應聲而來,微福了福身:公主吉祥。秦玉兒微抬了抬手:回宮吧。如意乖巧的跟在秦玉兒身後,向著落玉閣走去。

晚風微涼如水,靜靜的吹起秦玉兒粉紅色的宮裝,素淨的玉容在淡淡暮靄的暈染下顯得更加的精致,仿若月宮仙人一般,飄然出塵。

月華如水,靜靜的灑在地上,涼涼的,帶著夜間的寒氣。秦玉兒倚廊而立,烏黑的頭發如瀑布般的披在背後,眉眼如畫,隻是眼中總是流露出一縷淡淡的憂傷,微歎了口氣,秦玉兒輕輕坐在窗前,拿起桌上的簫,它在月光的照射之下仿佛照出了一塵美麗的暗影,簫尾的鳳凰圖騰也越發精神,原本緊閉的雙眼也睜了開來,眼底也有著一層淡淡的憂傷。秦玉兒把簫靠到嘴邊,緩緩地吹奏起來,美妙的樂音從嘴邊流瀉出來,如水般的溫柔,卻也帶著如煙般的清愁。千言萬語無處訴,唯隨樂音吹處流。

秦玉兒閉上雙眼,眼前不由得浮現剛剛夢中的情境,她也是這樣的吹著簫,卻不是在這皇宮之中,而是在一座雲霧繚繞的山上,山上有個湖,湖中心建有一個小屋,小屋在湖水的圍繞之下,若隱若現,讓人看不真切,隻是隱隱的有個白衣男子背向而立,正執簫吹奏。

秦玉兒就站在湖邊,看著吹簫男子,隻是一個背影,卻隱隱的露出絕代風華的氣質,仿若謫仙一般,讓人目不轉睛,而當他的蕭聲傳入耳中,卻馬上的攫住了人的心魂,那樣的恣意瀟灑,如流雲般寫意縹緲,讓人忘記身在何處。秦玉兒呆呆的立在原地,促不及防的被那樂音如鼓點般一下一下擊中心中最柔軟的角落。

驟然,一股淡淡的清香在空氣中氤氳,隻見在那香風的席卷之下,一片片瑰麗的牡丹花瓣在空中慢慢的幻化成一絕色女子,一身青衣縹緲,眉眼如畫,卻暗暗的凝結著一股鬱結之色,隻眉眼之間有一種淡淡的疏離,越發顯得不食人間煙火。

秦玉兒的蕭聲卻是沒有停,依然如泣如訴的在寧靜的夜裏綿延著。那白衣女子卻也沒有動隻靜靜地站在那裏,狹長的桃花眼中一片神傷黯然之色,透過如水的月光仿佛望見了邈遠的舊日時光,那錐心的痛如劍直逼心口,白衣女子身體一震,用手捂了捂胸口。

這時那簫聲也戛然而止,秦玉兒一臉急色的迎了上去,“師父,你怎麼了?要不要緊啊?”那白衣女子卻隻搖了搖手,“沒事,待會就好了,玉兒,你這首曲子是哪裏學的?”秦玉兒支唔道:“啊?這個……這個……是我自己想的,瞎琢磨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青瑤看著秦玉兒的眼睛裏的閃躲,輕輕說道“是嗎?玉兒的技藝又精進了呢。”秦玉兒臉色微紅,秦玉兒不願說,青瑤也便不作聲,隻淡淡的沉默著。

半餉,直到秦玉兒感到有點壓抑的時候,青瑤才抬頭說道“玉兒,姑姑來是有事和你說,南方的楚國派使者來訪,不日即將到都,你要做好準備啊。”秦玉兒抬頭,疑惑的說到:“楚國使者?來求和的嗎?”青瑤輕輕點頭;“是啊,與此同來的還有然是楚國皇四子慕容逸,可能會和我國和親。”“和親?”秦玉兒驚呼道,青瑤輕拍秦玉兒肩膀“你不用擔心,你父皇這麼疼愛你,若實在不喜歡,定不會為難與你的,這次隻是讓你看看而已。”秦玉兒點點頭,擔心之意消散不少。是啊!父皇很疼我呢,!

眾所周知,秦玉兒公主是秦穆公的掌上明珠。據傳,秦玉兒公主出生時,一火凰從東邊飛來,長鳴一聲,霎時百鳥來朝,整個天空烏壓壓的一片,火凰在皇宮上空盤旋一周,而後飛入皇後的肚子之中,片刻之後,秦玉兒公主誕生,生來手臂上有一鳳凰形的圖騰,栩栩如生,不過鳳凰的眼睛是閉著的,此後,全天下皆傳秦玉兒公主是鳳凰轉世。

這秦玉兒公主也是一名奇女子,不僅生得冰肌雪骨,花容月貌,而且文采斐然,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尤其是簫吹極為得精湛。據說,在秦玉兒公主周歲那年,秦穆公為女兒舉行抓周儀式,在原桌上放各色物品,隻是一個勁的爬向桌子中心的玉簫,抓在手裏便再也不放手,秦王大喜,便把這簫送給秦玉兒公主玩耍。秦玉兒也愛極了這玉簫,連睡覺也不願放手,秦王也為秦玉兒請聞名天下的樂師青瑤從小教她吹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