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家祖祠,土木石構造的嶺南古祠堂。後堂正中擺放大大的木牌,刻著‘祖’字,兩旁排列著遊姓的靈位。
老人半眯著眼用綢布擦著前堂裏的茶桌,他在這裏六十年了,也看了祠堂前練武的孩子一代又一代。他們有的成為蛟龍,橫行於屬於他們的世界,有的成了鼠狐,偷偷做些灰色小買賣。無論哪個,他們都沒有走到遊家武者們最向往的頂峰。
他今天特地祠堂的所有長明燈點上,遊家走到武術頂峰的人的出現,該告訴長眠地下的先輩了。
突然,他放下手中的綢布,老人慢慢走到正門口。這不是以前的封建時代,正門會像尋常的大門一樣敞開。
時代會改變本被人固執認為的東西,正門也不同以前隻為尊貴的人打開。
也有一些東西未曾改變。天、地、祖、親、師,自古目無君王的遊家隻跪上列五者,骨子裏的信仰即是如此。
單膝而跪,清一色黑色明光鎧的年輕人呈箭頭低頭跪在祖祠前,青石校場排列五十五人。
老人在台階坐下,他記得那些年,白夜未離開前,時常坐在這裏。
歎息說:“你們這是何苦?就算請出祖令,召回阿夜,他也不會真心統率遊族。他誌不在此,何必勉強他。”
“我們知道。”箭頭第一個年輕人抬起頭,俊美的臉龐寫著堅定。“但我們信仰如此,這是你們老一輩從小傳承給我們的東西。依祖律,阿夜該回來繼承他的族位。”
老人再勸說:“那是以前,我們明白了那是個錯誤,不想你們延續下去。”
“所以,我們也不同。”俊美的年輕人展顏一笑,笑裏滿滿的親近祥和。“阿夜是我們的家人,我們隻想讓他回來主持這個家。他不用親力親為,隻要指引方向就行。這個他很擅長,從沒錯過。”
“大智若愚。阿夜的眼光長遠,從小斷定的事,全沒出錯。”老人讚同說。即使再怎麼不情願,他也不得不承認白夜本身所具有的見識超凡脫俗,也具有同等的執行力。
年輕人見老人有所讓步,繼續說:“這些年遊族對外演分裂的戲也演夠了,是時候該結束無聊的遊戲。阿夜的那道術式給我們足夠的資本重新回到台麵,依據當前我們的知識傳承,肯定能領先別人。”
“一年。”老人做出決定,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全球武道聯盟,跑到南韓那個是非之地。兩者之間必有聯係,不出一年,阿夜肯定需要家裏的力量,到時召回他才是時機。在這之前,你們好好做好準備吧。”
走下台階,老人敲敲為首年輕人身上的明光鎧。
“你們哪裏整出這身行頭,技藝不錯。累不累,要不要去大補一頓回來。”
俊美年輕人保持帥氣的笑容,低下來的聲音卻痞氣十足。
“一群傻叉。阿夜再厲害,也是一個人。重機槍、狙擊槍、機炮,哪樣不能滅了他。需要玩弄那麼多的把戲,給他冠上一大堆名頭。害的我們不得不演一場戲,表示遊族鬧內訌。”
背後齊齊傳來包含怒氣的悶聲,看來所有人心底對這事很不滿,對那些不懷好意製造熱鬧的人更是心懷怒氣。
“這就是你跟阿夜的差距。他能在外麵逍遙,你們就得按照大人物的意思辦事。他比你們更有小人物的自覺,惹不起躲得起。”
老人低聲輕語,眼睛看向遠處山村田園,道出自己的所見所知。
年輕人正慢慢起身,由不得他會慢,耳邊的話字字如巨石砸在心窩上。
“這個世界能美好一點麼?”
“世界本來就很美好,誰叫你們蠢。蠢人往往事多,又不萌。我曾孫說做人可萌點,別蠢就行。”
老人搖搖頭,背手走回祠堂。
俊美年輕人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揣摩老人的一番人生智慧。
抬手示意背後的人可以起身了,俊美年輕人縱身飛掠,身後的身影隨著飛入消失在一片山林中。
做戲要做全套,遊族不單有遊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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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球,雖然樣式跟家鄉的不一樣,白夜不由自主浮現一份親近感。
富人與窮人,那個地方都不可缺少的兩者。韓流影視作品如何好看,也掩飾不了首爾有貧民窟,而且爛得沒話說那種。
木板和破碎建築材料搭建的屋子,放眼看去很多。土木屋子零零星星也不少,但是白夜覺得祖國偏遠窮困山區的房子都能比它們大。
今天白夜應邀一個節目而來。ROMMATE,sunny是其中一個常駐嘉賓。
今天要完成節目任務,給這裏貧民窟的居民送煤球,給他們供暖。
用煤球供暖度過寒冬,中華祖國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常見,現在隻有極少數的地方才有。白夜怎樣也理解不能,這個國家是多麼貧富懸殊,才有這個事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