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比如說?
A:在我那個時代,阿賈克斯兩支青年隊共用一個教練,他發現球員的長項和缺點,決定球員的去留。身材問題讓我很困擾,因為瘦弱沒法參加身體對抗訓練。為了提高速度,我和一名田徑教練特訓了三個月。這在當時是個特例。成為教練後,我沿用了這個方式,把這種特例變成了常態。在我的足球學校裏,我采取了因人而異的單獨訓練方式。每個科目都有專職的教練,比如退役的中鋒博斯曼負責頭球訓練,考核球員在這個環節的優劣。阿賈克斯還召回了一些退役球員,負責傳授足球基本功。今年開始新政策:把三支球隊分為一組,每支球隊有5名教練,每六個星期三支球隊互換教練。18周後,他們會針對球隊的優劣勢出具一份發展策略報告。這個模式讓青訓工作更容易,因為有的教練擅長進攻,有的教練偏重防守,如果一名球員一年裏隻跟一名教練訓練,他可能會在某些方麵有缺失。
Q:對青訓方式的改革是您在改變足球的過程中邁出的又一步?
A:完全正確。在我們培養球員的過程中,我們還會告訴父母該如何幫助他們的孩子訓練。在青訓營和在家的訓練同樣重要,這跟上學時在家做家庭作業是一個道理。一些簡單的東西,比如對著牆踢可以讓你學會控球。為了讓訓練有趣,我們能想出2000種辦法。足球不是每周踢四個小時就能學會的,而是要每天踢兩小時。
Q:盡管您在足球領域已經功成名就,平時有很多事情要忙,但您依然堅持思考足球的戰術和訓練,對於67歲的人來說這也是一種優雅……
A:這不該由我來評判,但堅持思考問題讓我感到高興。現在我有很多事做,開始了很多計劃,其中在秘魯、墨西哥、馬來西亞、西班牙、荷蘭、瑞典都開辦了學校。我不認為這隻是足球學校,因為小球員們也可以在這裏學到知識。這些學校的總體目標幫助那些無法像正常孩子那樣學習文化知識的足球生通過現實或網絡課堂彌補文化上的缺失。一名運動員通常在14,15歲就離開了學校,專注於體育,當他35歲退役時會發現自己沒有文憑,也沒有學習生活技能。我們盡力幫他們走向正軌,有時他們的成績還很驚人。
Q:真的麼?
A:舉個例子:埃德溫·範德薩。2011年5月他代表曼聯在歐冠決賽中與巴塞羅那交鋒,這是他職業生涯的最後一站。9月時,他來到了我的學校,一年後進入了阿賈克斯的市場開發部,現在擔任俱樂部市場開發總監,並且為俱樂部找到了新讚助商,簽下一份沒人敢想象的讚助合同。範德薩是個純正的運動員,但他經過培訓後成為了出色的談判專家。
Q:從你的語氣裏我們能聽出你為他感到驕傲。
A:我當然很驕傲!15年前我在結束教練生涯後開始了這些培訓工作。彼時,雖然我有很多想法,並且有強烈的欲望進入新的領域,但總有人認為雖然我作為球員和教練取得了不俗的成就,但因為缺少教育我很難在其他方麵取得成功……起初我也這麼認為,但在一次與一位部長的談話後我改變了自己的想法,現在他也成了我的朋友。他希望我能想象自己能做什麼,有什麼計劃,我們是否有合作的可能。他笑著跟我說在工作上,他經常用模仿我的表達和行為方式。看著不知所措的我,他細數了我的能力,很輕易地說服了我,讓我相信我的經驗要比那些大學文憑更有用。雖然我沒怎麼在學校受過教育,但他還是以我為榜樣,並建議我盡可能地分享我的經驗知識。正因如此,我的學校才從最初的32名學員發展到現在每年7000名學員。我怎麼能不為此感到驕傲。
Q:您執教時在衣著上展示了另外一種優雅,混合了理智的熱情和冷漠。
A:我知道我的影響力有限,隻能更換3名球員,這與我平時對訓練的影響力相比微不足道。所以比賽中我顯的有些冷漠。我90%的工作都在比賽前完成了。
Q:您在執教巴薩時,有一次與皇馬的比賽中,雙方球員在您麵前1米處發生了衝突,替補球員和助理教練都衝了上去,而您還是在場邊翹著二郎腿,顯得氣定神閑。
A:為什麼要幹預這種本質上毫無營養的衝突呢?
Q:這是優雅的定義麼?
A:確實優雅是一種超越了表麵的行為,需要自我尊重和控製。以羅傑·費德勒為例,如果分析他的比賽方式,他始終保持著純淨、簡單的本色。每個項目在曆史上都有兩三個人與眾不同,費德勒就是他們中的一份子。他們知道無論勝敗都要保持風度和尊嚴。風度就是優雅,我希望自己能在生活中始終保持風度,但現在做總結還早,我才67歲,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