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慶國三十五年初春,離縣東郊。
泥濘的小路上有幾雙深淺不一的腳印,延至路頭,一個破破爛爛的茅屋立在那裏,四周沒有一戶人家,顯得它更加的突兀。寂靜的茅屋內,破爛不堪的床上躺著一個衣著鮮麗的女子,與茅屋實實的不符。
女子不過十六七歲這樣,就算一雙眼睛緊緊的閉著,臉上慘白的沒有血色,也能看得出她是個極美的女子。
一陣風吹進來,床上的女子打了個哆嗦,下一瞬,又沒了動靜。
然後,沒有過多久,女子突然坐了起來。
“我不是死了嘛,這,這是哪裏啊?”白若男瞪大著眼睛環視了下四周,眼睛剛好掃到自己的身上,“古,古裝?”
整整一個小時後,白若男才接受了這個事實,她重生了,別的都好接受,就是有一點,她現在急切的需要一麵鏡子,看看自己變成啥樣子了。
“千萬不要醜的嚇死人。”她嘀咕著。
雖然從皮膚到手,她都明顯的感覺到這個主人應該不難看,聽著聲音人也不難聽,可是誰知道呢,誰知道這一副好皮膚下有張嚇死人的臉呢。
她摸了摸臉上,沒有疙瘩,沒有什麼突起的地方,心裏鬆了鬆,又探向眼睛,不是小眼睛,是大眼睛呢,至於是美是醜,在沒有看到她不好下結論。
“快,你們幾個去那裏看看,你們幾個跟我進茅屋看看。”一個男子的聲音在茅屋外響起,伴隨著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白若男緊張了,她來到這裏,腦海裏沒有關於這副身體的任何記憶,根本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外麵的人是敵是友還真不好說。
“砰”的一聲,茅屋破舊的門被人一腳踹開,白若男緊張的抱緊了自己,隨機應變吧。
領頭的人是個捕快一看到眼前的情況,趕緊帶人跑了出去。
“大人,大人快,她在裏麵。”
那幾個人看起來像是衙役或者捕快,那麼大人是?
“你叫什麼名字?”宋琦邁著步子走進茅屋問道,他的手裏還持著一副畫像,上麵正是白若男。
幾個衙役有些搞不懂自家大人是什麼意思了,人家不就是畫像上的人嘛,還問名字。
白若男抬頭看向離自己一米開外一臉嚴肅的男子,用現代的話來說有一米八這樣的個子,二十歲左右,身穿暗紅色官服,長得怎麼一個帥字了得,可這臉上快要結冰快了,還真不喜歡。
她想了下,如果自己報出的名字與他們要找的人不一樣,那麼--
“問你呢,叫什麼名字?”一個捕快見自家大人不耐煩了,趕緊附上一句,是聲音明顯就少了許多威懾力。
“小,小女子--”白若男說了幾字,便抱住了頭,“頭好痛,小女子一時間好像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宋琦看著眼前的女子,眉頭皺了幾下,將畫像展開,對比了下。
“大人--”
“應該是她,先帶回衙門。”
幾個衙役上前準備拉起白若男,被她給躲了。
“小女子好怕,你們是不是壞人?”白若男裝作害怕的樣子說道。
已經走了幾步的宋琦回頭,“本官是本縣的縣令宋琦,他們是我的手下,我們不是壞人。”
“壞人都會這麼說,小女子不相信你們,況且現在小女子又失去了記憶連自己姓誰名誰都不記得。”白若男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後麵她自己都快要聽不到了。
“那你要怎麼樣才能信本官?”宋琦無奈了,這還是他調到這裏來辦的第一個案子,還是個失憶的。
白若男咬著唇想了下,眉頭都快要擰巴在一起了。
直覺告訴自己他們不是壞人,可是萬一要是不是的呢。
對了,“縣令的話應該有證明吧。”
“證明?”宋琦微蹙了眉,“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又怎麼會記得有證明之類的東西。
白若男清咳了一聲說道:“我是失憶了,又是不是白癡,你有沒有?”
“沒有。”宋琦說道,就算有也不給。
“那小女子就不跟你們走了。”她大咧咧的往床上一躺,像極了無賴。
宋琦哪有時間跟她這麼耗著,他大手一揮,“來人,直接抬走。”
幾個衙役上前直接連著床板把人抬出了茅屋。
白若男瞪著大眼睛,可很快她便收回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最起碼名字的事情可以先放放。
坐在床板上,看著周圍的景物,還真是荒涼。
她看著自己穿的衣服,本來她還沒有覺得怎麼樣,與這十幾個人一對比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光看著身上的衣服就知道這原來的主人是個家境不錯的,可別的就一概不知了。
走了一段路後,就拐進了一個長長的巷子
之前的那一段是泥土路,現在就進了一條青石鋪成的石路,越過巷子,就看到人漸漸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