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明城身上那套端木蕊親自挑中的西裝,卻讓人覺得與她身上那款訂製婚紗格格不入。她不做遮掩的承認,這是她為明城挑的。
可我卻清楚地記得,六年前蘇特第一次穿著西裝陪我去參加朋友聚會時,是我七挑八挑挑了一天才在專櫃裏為他搭配出這身一模一樣的衣著。我更加清楚地記得,正是聚會結束的那晚,端木蕊攔在我和蘇特的公寓樓下,不可一世的朝我宣戰,說要為了蘇特跟我公平競爭。
世上會有如此巧合的事嗎?她明明和張揚還有端木一樣,從不承認蘇特來過我們的世界。
忽略端木蕊明皓般的眸子裏似有似無的笑意,我盡力扯出不牽強的嘴角,把心中的漣漪掩下去。
“對了,聽餘溫說,你今天要去醫院值班,怎麼親自帶著小淘氣過來了?”端木蕊不疾不徐將兩人介紹了一遍,才想起一直處於隱婚生子狀態的張揚來得蹊蹺,卻又選擇相信明城的為人,把個中原委道了出來,“明城,其實張醫生已經結過婚了,並且有了孩子,就是小淘氣,隻不過除了我們這些老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婚禮當天,小淘氣還是我好朋友的侄女,你千萬記得不要說漏了嘴,張揚,我這麼說可以嗎?”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是餘溫怕你會責怪她遲到,所以纏著我讓我給她保駕護航,現在看來,是餘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張揚這話說得極有水準,既讓人捏不準她第一句話的重點是切合在哪裏,又給我當頭一棒,沒事找事地提醒端木蕊我遲到了。
重點是她的話虛實各一半,我的確是遲到了,但遲到的原因已經知會過她,至於怕端木蕊責怪,簡直是無稽之談。明明是她掛羊頭賣狗肉,打著見識見識腳踏兩隻船的渣男的名號來解她心中疑慮--關於我為何腦子進水做端木蕊的伴娘的疑慮。隻是這一趟走下來,張揚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餘溫你好像遲到了很久,為什麼?”
端木蕊把視線落在我天藍色雪紡衫領口處的汙漬上,帶著審問的口氣讓我覺得她似乎察覺出了什麼。
“出門的時候遇上了一個好朋友,就一起去喝了杯咖啡,偏偏服務員不懂事,失手把杯子打翻了。”
“那等會兒看看這店裏有沒有合適的衣服,挑一件把身上的換下來吧,”陪小櫻挑好衣服的明城正好出來,紳士的接了話。
我把委屈的眼神不偏不倚對上他有些意外的眸子,心裏卻是冷笑著的。如果當時我動點歪心思把藝芳帶到他麵前,那杯溫度偏高的咖啡絕不會是我受著。